贺闪闪是末世一家军工企业的研究员,手握核心黑科技,参与制造了无数的火箭导弹战斗机。
末世混战的最后一役,便是以贺闪闪制造的一枚核弹直接攻入异种老巢并将之全部掀翻而彻底结束的。
全球危机解除后,她被授予国家a级勋章,并获得了五百万奖金。
紧接着,所有军工企业关门休整,许多和贺闪闪一样经历过末世洗礼的同事,都劝她光荣退休,携款回家躺平。
五百万虽不多,但在刚刚恢复秩序的末世,完全够她一个人好好生活了。
没错,她一个人。她从小无父无母,二十七岁高龄未婚未育,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偏偏贺闪闪闲不下来。她早已习惯末世的打打杀杀,如今和平世界里无怪可杀,让她倍感生活无趣。
人一旦没了追求,跟咸鱼有什么分别呢?
某日,贺闪闪听闻遥远的末世尽头可能仍有异兽残存,她便果断收拾包袱,向着末世尽头出发了。
*
一九九七年深冬,海州某矿山深处,深沉夜幕下雪花漫天,严寒笼罩着大地。
这里建有我国北方最大的一家冶金厂,国家军工生产所需的稀有金属大多从这里开采,并就地加工,再由厂里唯一一辆通往外界的轨道车运出山区、运往全国。
由于该厂对周边造成的污染较重,方圆几十里都荒无人烟。
这个有着数千职工、上万家属的大厂,生产生活自成一体,除了主体厂区,还建有住宅、学校、农场、医院、商店等,宛若一个独立封闭的小王国。
贺闪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颠簸的轨道车上,四五节开放式货斗连在一起,杠杠悠悠地向前滑行着。
她浑身酸痛,越过货斗边缘向外看,看到的是两边不断倒退的破屋烂墙,以及露骨的钢筋和破碎的砖瓦。
视野之内是幕天席地的黯淡颓败。
“闪闪你醒啦?睡得不舒服是吧?这破车快把我晃散架了,人还忒多,你眯瞪着这会儿功夫,又上来了三拨人。”身边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把贺闪闪扶正坐好,话语轻柔。
狭小的货斗里挤满了人,在贺闪闪恍惚之际,她已被不知是谁的胳膊杵了三下,又被一个硕大的粗布包袱顶了两下头。
她还没怎么着,眼镜青年倒怒了,他将周身乌泱泱的人群统统扫开,吼道:“都别他妈挤了,信不信老子把你们都踹下车去,塞车轱辘底下碾成肉饼子!?”贼凶贼凶的,与刚才对贺闪闪温柔贴心的模样比,简直换了个人。
人们都被他的气势吓到,不敢作声,纷纷后退。
眼镜青年终于满意,又朝前面喊道:“郭子,别再放人上车了,油门踩到底,直奔火车站!”
“得嘞!”司机欣然领命。
贺闪闪逐渐回神,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过时的黑色羽绒服,袖口处还有几根白色绒毛钻了出来。
再看向周围人,一个比一个裹得厚实,有些大概是直接套着棉被出门的,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就像一帮逃难的……蝗虫。
贺闪闪眉头一皱。
她从未见过这架势,末世虽然水深火热,但气候还算宜人,最冷的时候她也只穿一件薄薄的夹克。世界恢复秩序后,人们也都是彬彬有礼,优雅从容……
不过贺闪闪很快意识到,在这里穿厚实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大片的雪花不断落在她头顶、脸颊和睫毛,她身上的羽绒服还有点漏风,轨道车在暴风雪中穿行时,呼啸而过的阴风能将她身子刮透、面皮掀开。
对面一个大妈发现贺闪闪哆嗦得厉害,嘲道:“冷吧?叫你们小丫头臭美,把骨头冻透了老了可有得受!”
贺闪闪无心和她搭话,疑问和焦虑在她胸口充涨。
这个又冷又破的鬼地方究竟是哪?
贺闪闪恍惚有一瞬间的错乱,难道又回到战乱的末世了?
她不由得背后一凛。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尖利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贺闪闪的思绪。
眼镜青年皱眉怒喊:“不是说了别再放人上来了吗?你他妈的赶紧开啊,耽误老子和闪闪赶火车,你想死是不是??”
“韩,韩哥你,你看……”司机死盯着前方,慌忙跳下车。
眼镜青年也跟着跳了下去,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不远处、轨道正中站着一条冻僵的死狗,像个结实的石像,还少了一条腿,胯下血肉模糊,脚下的雪地里漫开一滩血污。
司机一脸骇然,眼镜青年差点吐了,捂嘴骂道:“这他妈是我们农场的虎子!厂子一倒就没人管它了,入夜了还在外边瞎跑,肯定是被附近山里的狼偷袭了。”
贺闪闪蓦地瞪大双眼,这地方有狼?
青年口中呼出一团白色蒸汽,一脚将冰冻狗踹倒。司机郭子也上前补了两脚,使狗彻底脱离了轨道。
车子重新启动,贺闪闪窝在货斗里,听对面的人议论纷纷——
“刚才下车挪狗的小眼镜就是韩诚,农场书记的儿子。”
“那狗算是农场的公共财产吧,而且平时都是韩书记亲自在养,韩诚就这么无所谓?”
“冶金厂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