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站在居住区外的雪地中，皱紧眉头看着黑压压的人群。
这是泠花的“命令”，让所有要塞军人去外部修建防御工事。所有库存的对魔种导弹也都运输到了地面上。
冰天雪地中，防御工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可宋义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这是很冒险的行为。
九年下来，对魔种导弹的库存到达了三十万，看上去数字十分庞大，但真要对抗集结的魔种……恐怕撑不过两个小时。
丫头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制造对魔种导弹。
泠花只想着怎么应对这次的魔种袭击，却没有给他们留后路。
一旦对魔种导弹库存耗尽，能保护846地下居住区的只有安逸他们了。
可这群人，真的想保护地下居住区吗？
舒正阳走过去，把保温杯递过去，敬礼：“宋军长，喝点热水吧。”
舒正阳有些发愣，一夜过去，宋义仿佛又老了十岁，两鬓肉眼可见的斑白……是啊，宋义已经五十多岁了，在这种条件下，他还能撑多久呢？
宋义接过杯子，叹了口气：“小舒……泠花小姐，对魔种了解多少？”
说到这个，舒正阳的心也在发颤，泠花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培训，她甚至可能不知道魔种的分类标准。
常见的魔种分为四个等级，四级统指五米一下的魔种，三级统指五到二十米的魔种，二级统指二十到六十五米的魔种，一级统指六十五米到一百四十米的魔种……对于更加庞大的魔种，已经没有继续统计的意义了。
人类碰到一百四十米以上的魔种，不管居住区的防御机制建设的多发达，都注定会被毁灭。
而毁灭423居住区的，大多是三级和四级的魔种，甚至没有出现二级魔种。
舒正阳轻声说道：“可能……并不是很了解，她只是一个平民，能达到今天的地位，全靠张子鸣。”
宋义点点头，喝了一口热水，吐出一口热气。热气很快就变成了冰雾，缓缓洒了下去。
宋义说：“你们可能不是很了解，虽然我们有三十万的导弹储量，但能实际使用的，不到六万。”
舒正阳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点头轻声问道：“是因为发射器吗？”
宋义点点头：“对魔种导弹的破坏力毋庸置疑，但同时，它的后坐力也呈指数上升……即便是空对地，对战机的损坏也远超寻常。现在我们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饱和式攻击，也就是对七平方公里的面积每秒输出三百枚导弹。”
舒正阳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盲目乐观了：“嗯……而且如果魔种集结进攻的话，无法精准锁定每一头魔种。”
宋义没有说什么，又喝了一口水，转头看看舒正阳的表情，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介意啊。”
“嗯，恕我直言，在我看来，我们的抵抗没有任何意义。”舒正阳说道，眉头也解开了，“就算能打赢这场仗……也仅仅是赢了魔种而已。人类最大的敌人，还是人类自己。”
“谁知道呢……”宋义不再顾忌自己的面子了，笑骂一声，拍了拍舒正阳的肩，“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什么好货，算了……算了，无所谓的，反正，我为了这个鬼地方付出了一辈子，老婆都没娶，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第一线。”
舒正阳的眉头上挑，似乎是有些惊讶：“您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这个地方呢……凭借您的谋略和手段，到了别的居住区，应该也有所建树吧……如果我们没来的话。”
宋义咧嘴笑笑，脸上的皱纹叠在一起，像是地下居住区的岩壁：“我在七岁的时候，跟我爸妈徒步去422居住区，结果被赶了出来。在我们去424居住区的路上，被魔种袭击了，我爸把我丢进了一个溶洞里……那个时候，溶洞还没有这么大，也没有现在那么干燥。”
“我掉进了一条暗河里，被她捞了起来，她把魔种杀了，把我爸尸体埋在了洞里——我这一辈子，就干了两件事，把被驱逐的人聚集起来，和守灵……我守了四十多年的灵，到老了，你想让我走？”
宋义嗤笑两声，握着水杯走远了。
舒正阳想明白了，宋义可能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悲伤，反而还有些释然……提心吊胆守了四十多年的灵，到最后和爸妈埋在一起，其实也不是无法接受。
他长叹了一口气，无端想到，如果他死在了这儿……或者说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又有谁会给他守灵呢？
不，不能说守灵，他连弟弟都没有，怎么能奢望有后代帮他守灵呢。
扫墓吧……在自己死后，会有人来给他扫墓吗？
呵，真可笑，怎么会想这种事情呢。
舒正阳戴上了帽子，走向了防御工事：“可能……连墓都没有吧。”
………
“张子鸣先生，请您严肃一些。”秦玉柳眉微蹙，严肃地看着翘着二郎腿品茶的张子鸣。
张子鸣充耳不闻，只是微笑着喝茶。安逸站在他身后，穿着舒正阳给他的大衣，面无表情。
泠花尴尬地笑着，想插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玉看张子鸣无动于衷，就又重复了一遍：“我希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