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眼睁睁地看着上一秒还冰冻着的酒液,到了张子鸣手中就瞬间解冻。
这个看上去还算温文尔雅的家伙攥着酒瓶,一仰头,一口气把黄金般的酒液灌进胃里。
他舒畅地叹了口气,一口热气从嘴中吐出,随手把酒瓶丢在地上。
“真棒……像是吞下了一口火。”张子鸣喃喃道,他闭着眼,仰躺在座椅上,脸上满是愉悦。
秦玉皱皱眉,冷声问道:“那么,现在可以说你所知道的情报了吗。”
张子鸣脸色微红,并非是因为有些醉了,而是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在雪地里呆这么久,就算不会冷也会觉得潮得很。
虽说这里是审讯室,但也比外面好上一万倍。
“张子鸣?”秦玉见他不说话,加重了语气。
张子鸣睫毛微颤,睁开一条缝隙:“你并非是我的听众,去,喊你的上级来。”
秦玉脸色一僵,感觉自己被张子鸣耍了……但她还是暂时压制下了怒火,虽然舒正阳的身份有待商榷,可他说过不要招惹张子鸣,姑且还是听一听吧。
秦玉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张子鸣先生,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我给你带酒,你给我情报。”
张子鸣嘴角上挑,露出一个令人十分不爽的轻蔑笑容来:“我当然信守承诺,但别误会,美丽的小姐,我给你的,是窥探我秘密的权力——至于能窥探到多少,就靠你自己了。”
“啧。”秦玉不爽地看着张子鸣,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在跟她玩文字游戏。
张子民又笑笑,坐直了身体,说道:“当然,我也可以提示你一下——你们击败魔种的导弹的运作原理是什么?”
秦玉的眉头几乎要拧在一起了,不耐烦地说道:“抱歉,这是军事机……”
“能量转换系统。”张子鸣打断了秦玉的话,他并没有打算从秦玉口中得知答案,或者说,这只是明知故问的把戏,“把化学能转化为巨量的动能和热能,创造高温条件,激活核聚变,以此炸开魔种的鳞片——但其中少了一环。”
秦玉的大脑如遭重创,张子鸣知道的事情远比她想象得多……看来张子鸣要找她的上级不是出于放肆,而是有的放矢的。
秦玉的表情恢复了正常,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静静地听张子鸣说下去。
“20世纪人类就已经初步窥探到了核聚变的技术,但当时最大的缺陷就是不可控性和燃料的难储存性。现在,几百年过去了,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那么……”
张子鸣的声音低沉,像是恶魔的低语,循循善诱,秦玉的指尖发冷,直觉得张子鸣是在自己耳边说话。
“少了什么呢?”张子鸣冷笑着问道。
秦玉下意识地回答道:“收拢装置和……反应堆微型化技术?”
她的大脑开始混乱了,她也算是高官了,对于846地下居住区的科技水平也有较深的了解,据她所知,别说一个居住区,目前所有幸存的居住区都无法掌握那两个技术。
该死,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之前上头只是说“在对魔种武器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她怎么就没有深入思考一下呢?
张子鸣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放在其他时候,这无疑是能给人心带来温暖的美好微笑,可在秦玉眼中,这个笑容中满是嘲讽和恶意。
张子鸣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猜猜看,是什么?”
秦玉嘴唇紧抿,不断回想刚才张子鸣说的话……把化学能转化为动能和热能……化学能?
“满足极高温条件的化学能燃料……”秦玉说。
“答对了!”张子鸣鼓掌,没有继续说下去。
再往下,可就触及神明的秘密了。
秦玉深吸一口气,把巨量的疑问压到心底。她站起身,冲张子鸣敬礼:“抱歉,之前冒昧了。”
张子鸣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啦,所以,让我见见……”
“抱歉。”秦玉严肃地说道,“您所提示的问题,我都会亲自向上级证实。但现在,我的任务是确认您的身份。”
她对张子鸣使用了敬语,她把张子鸣当做了人类中的某个顶尖科学家。不管在哪个年代,科学家都是整个人类的大脑。
张子鸣无奈地摊摊手:“好吧……如你所见,我只是普通人类女性的未婚夫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秦玉皱眉:“先生,希望您能如实告诉我,不然,按照规定,我只能把您关押在监狱里了。”
“监狱啊……好可怕好可怕。”张子鸣缩缩脖子,故作妥协地叹了口气,“告诉你也没什么不行……其实啊——”
他的身体前倾,脸几乎贴到秦玉的脸上,秦玉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我是神哦。”张子鸣微笑着说。
秦玉一愣,脸色旋即阴沉起来:“先生,我并没有和您开玩笑。”
张子鸣委屈地坐回去抠手指:“我也没有啊……我真的是神,还是整个人类的神,人类能不能活下去都得看我的脸色,我真的很强的啦。”
秦玉的表情愈发严厉,张子鸣的话在她看来就是一派胡言,荒腔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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