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还是来替你家小女儿讨公道的。”
一句话堵死了苏程,满心郁结的看着杜先生洗手抓药:“之前我就同你说过,阿熙是我家独女,日后不指望她光耀门楣,只要平安就好,你也不必这般磨砺她,就让她知难而退就行,你现在.....”
杜先生冷声打断他絮絮叨叨的话:
“哼,你要磨砺她为什么还往我这里送,你既送来了怎么管是我的事,孩子是好孩子,原本能成大器,都是你家中娇宠过甚,白白养废了她,一个个都觉得命长,能替她挡风遮雨一辈子。”
杜先生越说越气,难得面红耳赤,对着苏程指着鼻子骂:“你要是存了让她长本事,日后能担事的心思,就要心狠些,敌国虎视眈眈,朝野人心浮动,若真有民不聊生的那天,你让她死在这满是算计的京城里吗?”
苏程被他骂的说不出话,又想想昨日散朝后,马上就要行太子册封礼的楚晏清说的那番话,狠下心攥住拳头:“那你现在要怎么办?真的要让阿熙跟着我们会清州郡吗?”
杜先生见他面色凝滞,语气也缓和了些,轻声说:“桌案有封信,回去带给她。”
苏程拿起桌案上的信,犹疑徘徊,杜先生一边飞速的扇着药炉的火一边翻白眼:“你还不走吗,不然你替你那不省心的女儿来熬药。”
“别别别,我走,我走。”苏程揣着信一路小跑赶回了家,陆氏就守在苏熙月的书房,捂着帕子低泣。
见到苏程,眼泪流的更狠了,苏程赶忙搂住夫人,耐心安抚:“霜霜,别哭了,我问过杜先生了,不是大事啊。”
陆氏捻着帕子指着紧闭的房门,难掩愁容:“阿熙从来没这样过,她不吃饭可怎么好?”
苏程想起杜先生的话,咬咬牙狠心说道:“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霜霜别管她了。”
陆氏正要伸手捏自家相公的耳朵,就看见苏程一顿比比划划的眼色,擦干眼泪,走去一边。
苏程将怀里的信顺着门下缝隙塞进去,仍然硬起心肠说:
“阿熙,你也是大孩子了,一生气还学小娃娃撂挑子,害你阿娘跟着操心,这是杜先生给你的信,有什么事情自己去解决,别学着京城那些娇气小姐的样子。”
苏熙月听到父帅的话,脸上红白交织,又是羞愧又是气恼,手就放在门口,怎么都拉不下面子开门,只取走了塞进来的信。
苏程看到门口处气哄哄的身影,头上圆鼓鼓的发髻一晃一晃的,强憋着笑,放下糕点:“你娘给你做的白糖糕,记得吃。”说完便蹑手蹑脚的走到陆氏身边,两人借着绿树浓阴盯着紧闭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只听见门口处吱呀一声,先是探出只嫩生生的小手,在空气里胡乱摸索几下,继而门又开的大些,这会怯生生的冒出小脑袋,苏程此刻才看清,适才一晃一晃的小圆鬏鬏是个海棠果的绒花簪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清了方位,小手速度很快的伸出又抽回去,门又紧紧的关住了,夫妇二人才放了心,往自己的院子去,没走两步就瞧见苏济正在颤巍巍的站在房顶往院里瞧。
一边上拎着苏济的还有面色平静的碧石。
“阿济,下来吧。”苏程看着嘴硬心软的二儿子,无奈摇头。
苏济被爹娘抓包了,一脸囧色被碧石提溜下来,红着脸行礼:“父帅,阿娘。”
苏程替他理理歪斜的领子:“回去吧,阿熙没事,明天就好了。”
苏济看了眼苏熙月所在的书房,点点头:“是。”说不生气是假的,苏济是气自家小妹不学无术,回去后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重了,又偷偷的担心,回去的路上琢磨好久,要不明日给她带醉恩楼的酱肘子,哄哄她。
苏程夫妇目送二儿子满腹心事的走远,见碧石依然守在这,出声劝她:“你也回吧,让她自己呆一会。”
碧石摇摇头说:“大公子让我来,替他守着三小姐。”
苏程夫妇:“.....”
苏程认真考虑一下,还是让杜先生来管吧,就算他把苏熙月带到边关他就当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