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写完词令后,给贾蓉使了一个眼色,贾蓉跟出来相送。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低声密语道。
“恒世叔,这个事把握大吗?”
“蓉侄儿,这世上的事,没有一件事是十拿九稳才去做的,只要利益大于代价,就可以放手一搏。”
贾蓉还在犹豫,“此事事关重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见贾蓉还在纠结,景恒索性不跟他纠结。
“蓉侄儿,此事需你出力,也不是一件小事。你索性回去好好考虑,同意,给我去一封信,时机到了我自会联系你。不愿,那就当没发生过,我自有法子帮我徒弟,多费一点事罢了”
“恒世叔,那这个事你一点忙也不帮了吗?”
“我说了,这个事情,我不能直接出手帮忙。”
“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思索两日,再给世叔回信。”
景恒听完,留下在原地思考的贾蓉,先行离去了。
这边,结束了繁忙的打醮活动。一行人都返回各自的府内。
薛姨妈欣喜若狂的把文卷拿回薛家,连忙派人去叫薛宝钗。
“母亲,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薛宝钗看着喜笑颜开的母亲,疑惑地问道。
“我的钗姐儿,是大喜事。恒哥儿给你写了一首词令,写得真好。在清虚观内,不仅老太太说好,各府的诰命夫人和女眷都赞不绝口,都说这词令又要风靡京师了。”
薛姨妈为薛宝钗打开文卷,道:“这首词可以作为咱们两家的聘礼,你跟恒哥儿的事,是定下了。”
薛宝钗红着脸,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看着展开的文卷。当看到“怕相思,已相思”的时候,脸上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一般。
读完全词,薛宝钗这几日以来的绝望,焦急与不安统统消失不见。一股喜悦的心情顿时充满了她的心里,她轻轻地抚摸着文卷,望着最后那行小字时,甜蜜的感觉如同崩开的糖浆一般,融化了她的心间,心里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桎梏被打破一样。脑袋突然变得清明。薛宝钗突然想起什么,跑去后院之前埋藏金锁的地方,发现金锁竟然不翼而飞。
薛宝钗走远前院,看着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母亲,没把这个事情说出来。问道。
“哥哥去哪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你哥哥说跟琏二哥商议,还没回来呢。”
“母亲,我看恒哥儿倒是可以管住哥哥。总比哥哥跟着其他人出去,又惹出什么事端才好。”
薛姨妈听了薛宝钗的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想不到钗姐儿还没出嫁就,胳膊肘就已经拐到景家去了。”
“母亲。”薛宝钗娇嗔道。
“好了好了,我也觉得恒哥儿比贾府和其他府里的子弟们靠谱许多,我过几日去信一封给他,请他过府一叙。”
“母亲说的有理。”
景恒回府后,接待了从北疆赶来京师赴考的好友刘博云。
刘博云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瘦高,一张国字脸加上下巴的些许胡须,显得镇静稳重。跟一旁的文哲先生形成鲜明的对比。
刘博云是景恒父亲手下大将的独子,在与北武的战争中牺牲。一直由母亲抚养,大将军府供养下长大。跟景恒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景恒笑着把这几个月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们三人便坐在书房相谈。
“文哲先生,都调查清楚了吗?”
“回三郎,这个龚文德是受左向仪的命令,怂恿吴渊,想让我们四疆军府和旧武勋集团起事端。”
“我们与旧武勋根本没有直接冲突,一个是边塞,一个中央。派系明确。”
刘博云摇了摇头,道:“三郎,是今上的年纪大了。若是为太子着相,必须要去除军中的势力。我们四疆军府镇守边塞,今上不想天下大乱,就不会先对我们动手。
最简单的,先把这些太祖年间留下来的军方势力除去,以免太子日后震慑不住这些骄横的军士。太子日后,一定会对四疆动手。不过前提是外敌已去,对四疆应该是徐徐图之。”
“那左向仪他们联合四王八公府是想对付南方的文官了?”
景恒问道。
“没错,南方势大。基本把持了大部分朝堂的官职,形成的南方文官集团牢不可破。我相信今上也不愿看到。”
“那今上支持北方文官联合旧武勋集团,那我们对贾府珍老爷出手,会不会惹怒到今上。”
“呵呵。”文哲先生笑道。
“三郎不必担忧,今上即想打击南方,又担心北方做大,我们从中给北方使绊子,更像是我们寄给圣上寄了投名状。表明我北疆军府不愿跟掺和朝堂的南北之争。今上不但不会介意,还会支持。”
“没错。”
刘博云道。
“废了贾珍,再把贾蓉放上去,贾府说话的力度就越来越低。荣国府那边早就弃武从文,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力。到时候旧武勋这颗白菜,才是到了收割的时候。”
“没了影响力的贾府,也不能说不是一种对他们的保护,起码能保住一身荣华富贵。”
“我们还是需要旧武勋顶在前面,这个贾府必须要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