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缙摇头,回答道:
“不知道。这些都只是民间的流传。是真是假,无人可以核实。那转世投胎之说,有些神乎其神,更像是杜撰出来的。”
“但是,三百年前的,燕族的确有一双孪生兄弟,那是史实。那些史记,秦逍曾让我看过。我也深入了解过。那个叫燕奕的少年,曾流落他族,成年后才认祖归的宗!”
云沁轻轻道。
“不错!这些,我也在正史上读到过,野史上的描述,还要精彩纷呈!”
司靖也应和。
这些历史,不仅云沁看过,司靖也读过的。
此刻,他们已经在祭庄之上,因为时间尚早,太后和新帝正在祭天馆内休息,等候吉时的到来。而其他皇工大臣,则在各处的行馆内待命。
怀王等诸个亲王,原本聚在一处亲王馆内,值得一提的是,这番来祭天,太上皇另外几个儿子正好赶得及的凑上了,一个个奉诏归来:二皇子陵王,三皇子信王,五皇子南王都在今日清晨赶到城内,而后马不停蹄的跟来了这里。
诸个兄弟许久不见,怀王和他们在仰光阁中说话,而云沁,则和司靖、杨固一道,以及,洛京府台大人包天,聚在另一处小馆。这些人里,多了一个白发老者,姓孟名鹤之,据说乃是楚帝驾前的肱骨老臣,早已告好还乡,清居农庄之上,这一次是接了太后懿旨,来破案的。
云沁知道,这位老先生乃是洛京城内的前任刑侦令史,其破案经验相当相当的丰富。
那一会儿,她正与包大人几位研究国师案情,岳离找了来,眼神怪怪的盯着云沁直瞅,说是王爷有请她和司靖先生。
他们二人便告罪,随着岳离来了这座天塔。
之后,萧缙叫人设茶水,说起这祭坛的来历。
这一刻,萧缙站在窗前,俯视不远处那高高的露天祭坛:建于小山之上,上去总共有九十九个台阶。
祭坛分天坛,和地坛。
天坛指的是这一座露天祭坛,而地坛,则建于地下三层,有重重机关把道――至今无人能知,凌熙女帝建坛的真正用意所有,他也猜不出。
吐出一口气以后,他继续道:
“的确是史实。三百年前,燕熙表面上做的是皇夫,是臣子,但,实际上是沧国真正的掌权人。
“其父,镇北王燕北,为了表示自己无心染指金族江山,盛年退下,陪着历经九死一生方娶回来的夫人玲珑,去异国求药,其长子燕弈相陪而行,最后死在他乡,这也是史实。
“最后,燕熙得女帝重托,亲自赶去万里之外,将嫡兄的骨灰带回沧国,更是当时无人不知的一个事。据说,当时女帝曾哭的昏厥。只为这位大伯曾舍身救她的性命。
“至于所谓的白虎灵珠收魄,而镇于乾坤坛下一说,可能有点失真。史上没有记载,我翻阅过,也在民间广泛的的查证过。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加以证明。”
“说什么女子不可祭坛一说,则是那些保守的卫道士为了杜绝女子再次入主朝堂而另外编造出来的借口。
“这纯属子虚乌有的事,经过代代相传,便成了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忌……
“想当年,可是女帝称权,试想一下,那位开创凌熙盛世的女皇怎么可能如此贬压女子的地位?
“由此可以推断,有些事,仅仅是后人故意借前人之口,在作怪罢了!”
这萧缙,果然是皇族里的人,把前朝事,了解的这么透,秦逍再厉害,在这块上,总有一部份了解的不是很透彻。
秦逍怕她入祭坛,会犯禁忌。
而萧缙呢,虽然也知道有这禁忌,但更清楚,这所谓的禁忌,是代代误传下的杰作,现在的萧氏皇族,将不再遵行这个规矩――因为今番太后有相随同行。
这个事,是今儿个才公布出来,当着文武百官的事,太后将三百年前女帝的一纸诏书找出来,传以众朝臣阅览,以清视听,借机把三百年来的误传纠正了过来。
是故,今日乃是三百年以来,第一次皇太后相陪新帝一起祭天,故而沿途百姓,是夹道观望,啧啧称奇。
云沁听了,伫立沉思,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这个以一种奇怪眼神注视自己的男人,怪怪的问: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么?”
好像有点没头没脑。
“不是!”
他看向司靖:“司大先生,本王想单独和司六先生说几句话可以吗?”
司靖也一直在琢磨这怀王的用意,觉得这些话,扯的太远了,好像与他们即将要去查证的事有点搭不上边,听得话,疑狐了几眼,点头,离开。
岳离和岳阳守在上塔的必经之道,云沁和怀王并肩站于最高层,一起俯视着这一座占地千顷的祭庄,将远处高低的景物尽收眼底。
她在看风景,他在看她――那闪烁着别样光芒的眼神,一煞不煞的停伫在她身上,眼神,似乎比昨儿夜里的还要热烈。
昨儿个晚上,他是“阿刘”,那个模样,那种眼神,相得益彰;此刻,他是沉稳内敛著称的冷面怀王,看人的目光永远冷静,冰凉,无喜无悲,天大的事,都摇不了他。这才是了原有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