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呆了一下,才记起刚刚,她差点就触动了林间的暗铃。
“可能是前边的猫跑来瞎闹了……我也遇上过这种情况!“
说话间,已进得门来,云沁迅速往了里面退,这个时候,她若出去,就会和他们碰一个正着。
决不能和这些人碰面。
而里面,则是一间寝房,那么一滚,小巧的身子直直的滚了进去,轻盈的扑伏于地面上,如流水般低垂的帐子,起了很好的防护作用,若不低下头来看,是断断不可能知道底下藏着人的。
她摒着呼吸,极小心的唤着气,心里在担忧,门外头的贺海,会不会叫人发现了形踪,那些被他扔在草丛里的箭,会不会让人发现。
屋外,两个男人的谈话声,响了起来,一个声音粗亮,一个声音温和。
“你说,王爷能没有法子在入秋前把摄政王给挑下来,顺道将那老妖婆赶下台来……”
“入秋距今不到三个月,这事儿,有些难!而且,王爷的态度一直不太明朗。”
两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又说了好一些话,大都是不着边际的,却迟迟没有离开的迹向,难道,他们是在等怀王来吗?
云沁从他们的谈言起可以确定,这位怀王殿下的确有称帝的野心,而外头两位呢,则是他在朝里头两个重要的线人,他们今儿个是来这里碰头的。
躺在床底下,她暗暗叫苦,愁自己要如何才能脱身。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疾不慢,徐徐然,那自信而雍容的步履,也只有那位怀王才会有。
是萧缙来了!
云沁那颗才平静的心,砰砰砰再度乱跳起来。
但愿,他不会发现她的形迹,也但愿,他们快些离开……要是被发现,兴许,会被灭口。
萧缙和杨固走进竹屋时,看到禁卫军统领程禾和萧远身侧的谋士毛平正在吃茶,看到他来,连忙起身相迎,齐行礼:
“拜见王爷!”
“两位不必多礼!坐!”
萧缙微笑示意,三人分主宾入座。
“王爷召见,不知有何吩咐?”
没有寒暄,直入主题。
程禾是武将,在面对主子的时候,总是将自己的背挺的直直的。
这个人表面上与萧缙是仇敌,官场相见,分外眼红,私底下呢,早已冰释前嫌。
程禾这辈子,没有什么人让他佩服过的,就连西楚皇帝,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篡位的乱臣贼子,可独独就折服在了面前这位少年皇子手上。不仅仅因为他的那种政治谋略,更因为他的那种帝王之心,爱才,惜才,善于发掘,善于重用,让人打心眼里想要去追随他。
他会成为王爷的内应,绝非偶合,而是命中注定。
因为,怀王不仅仅只是怀王而已。
“我要你传一句给柔妃娘娘……”
萧缙沉吟了一声,琢磨好一会儿,看了看杨固,斟酌着这话该怎么说。
杨固勾了勾嘴角,马上替他说出了那句话:
“请柔妃娘娘近身去服侍太上皇一次,看看躺在雍和殿里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太上皇……”
这话的威力,犹如原子弹,一扔出,砰的一声巨响,炸的那个惊天动地,天地间顿时卷起惊涛骇浪。
程禾惊呆,毛平直眼。
内室床底下的云姑娘心头也狠狠的震了一下。
看样子,不光她在怀疑那老皇帝有问题,连萧缙也在怀疑。
而这种怀疑,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她怀疑的是老皇帝的病,可能是人为造成的;这位越发的不得了,干脆怀疑起那老皇帝是完完整整就是一个冒牌货。
这种想法,当真是大胆的可以。
不过,也对,既然能出现一个冒牌的国师,当然也能出现一个冒牌的皇帝。
问题的重点是:皇帝怎么可能是冒牌的呢?
若是冒牌的,真的呢?
若是冒牌的,太后和摄政王的居心何在?
当然了,若是冒牌的,也能解释太后为何不让她去把太上皇的脉了……
“王爷,这事……怎么可能?”
程禾惊站起来,倒吸着气。
这样的话,果然是骇人惊闻的,完全是匪夷所思的:
“您现在手上掌握了怎样的依据,在推断宫里的太上皇是冒牌的?您……是不是在怀疑,太上皇已经被奸人所害?”
这也正是云沁心头所想的,可转眼又一想:不对,情况绝不是这样的。
若是太上皇已经被害,太后和摄政王有那个必要造一个冒牌的出来吗?
答案是:完全没必要!
太上皇上肯定还活着。
这一点,几乎不用置疑。
客厅内,萧缙在轻轻摇头,有些猜测,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他淡淡道:
“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所以才让柔妃娘娘去探个究竟。我们这些臣子,虽然也曾近身跪拜过,但到底只是远远的看了那么一眼而已。父皇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谁能百分之百确定这个人就是皇上?只有曾经得宠的妃子才能借探视之由近他身,也只有她能查看到皇上背上那七颗帝王痣。”
程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