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猜的没错这两少女,粉衣的那位一个叫元菊,是这边元管事的侄女,青衣的那位一个叫元璇,是元管事的女儿,皆是萧缙在这边的侍女,掌管梨园,自幼就养在这个庄子上。
刚刚,她们也在外头恭候怀王到来,自然也看到了云沁。
但这两少女没啥眼色,第一眼看到的是她一身狼狈、肮脏不堪的模样,再上加爷对她那么的冷淡,没着重介绍,就拂袖而去,这样一个表面现象,令她们对云沁很不屑,心头暗想,想必是一个半路上死皮赖脸缠上主子的狐狸精吧,仗着面颊子漂亮才赖进了庄子来。
原本,云沁与元菊是什么恩怨的,元菊的心思全在王爷身上,才不会挂心一个微不足道的外来女子,心头再大的好奇,都抵不过她急巴巴想去服侍王爷的心情。
可偏生呢……
元菊咬了咬唇,心头那层才勉强压下去的怒气,又在翻闹起来:偏生她的叔父把她最最喜欢的一件衣裳给要了去,令她非常的生气。
这气,还前所未有的大。
事情回到一个时辰以前。
萧缙来到庄上以后,没在前厅多待就进了后院的梨园,元菊是萧缙的近身侍女,急急忙忙跟了去侍候茶水,上了茶,没说上一句话,王爷挥手让她们统统下去,岳府领亲自守在门外,另有数个暗卫将书斋团团围起,任何人不得靠近。
她也不能。
元菊知道王爷有事要办,一时半会儿用不着她们侍候,就马上回了房,原想换一件好看的衣裳,主子最近很少来这边,她想见过一眼,都难――她无比思念着,望眼欲穿着,她想穿的漂亮一点,搏王爷的正眼看上一眼,说上几句话。
才进自己的房,正翻箱倒柜找,有人敲门,她去开门,却是叔父急喘吁吁的跑来,不待她问,跨进来直叫:
“菊儿,叔父得借你一件东西用用!”
元菊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让叔父借的,便问:
“什么东西?”
叔父说:“就是你上个月绣好的那件裙子。庄上没有上等的衣裙给那位替换的。进京去置办是肯定来不及的。只能拿你的新衣裳凑和一下。菊儿,你放心,日后,叔父进城给你扯一件更好的丝缎过来给你,算是赔你的……”
“不行不行不行!”
元菊想都没想就直摇头,波浪鼓似的:
“叔父要其他什么东西,菊儿一定给,可这件不行。这料子,是爷赏的,根本就买不到。还有,菊儿可是做了好几个月才做好,花了三个月才绣的那些花式,自己都舍不得穿,怎么能外借?绝对不行!叔父,璇妹妹不是有一条新裙么,您可以去借妹妹那一条……”
她的语气是无比坚绝的,不可商量的。
“璇儿那条不行,料子太粗劣,你可不晓得那位身上穿的可是顶级的雪华锦,在别庄,也只有你那件青云锦可以凑和着抵用一下。今天,这裙,你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叔父强行让人翻箱倒柜将衣裳要了去。
元菊心头那气,可真是不打一处来,待堂妹元璇进得房里问她怎么没去侍候时,正在哭。
元璇见她哭的伤心,走近问: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元菊自是气恨的,哭着跳起来直叫:
“还不是你那爹爹,把我那位青云裙给抢了去给那狐狸精穿。叔父太欺我。明知那是爷给的,明知我喜欢的厉害,还强要!实在欺人,太欺人。”
在西都洛城,达官贵人云集,穿着打扮,盛行着攀比之风。衣料上,有三大种丝缎子广受贵人们喜欢:
第一极品:七彩锦,质地最为细致柔软,出产不高,通常只有宫里的贵人们才有那机会使用上,尽是一些一等一的宫眷,皇上一高兴啊,或能能赏下几匹来,市场上并不流通,非常之稀罕,属御用之物。
第二上品:雪华锦,垂性好,淡色系,出产量仅次于七彩锦,通常供应给各大臣家的内眷所用,而且还是得有身份的贵妇小姐,一般人肯定穿不着,不折不扣就是一种身份的像征,谁穿得上那衣服,就意味着那人的身份,绝对是不同一般的。
第三精品:青云锦,稍次以上两种,出产量较多,是一般大户人家常置办的一种衣料,皆是大老爷、贵夫人或是千金小姐才姿格穿得上的。
元菊这件衣服,就是青云锦做的,属洛京绫罗中的精品。
去年时候爷到这庄上避暑,她做了几道菜叫胃口不佳的爷,来了食欲,爷一高兴,回城后就让人送了一匹缎过来,说是赏她的。
那送来的人还说,这是爷亲自挑的,爷还直道:“这颜色很衬小菊肤色。”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不仅仅因为这衣料的本身价值,更因为这爷挑的。
而爷的话,传来以后,她不知有多高兴呢!
这当中自然是有原因的:这种丝缎,一般只有主子身份的人才能穿。
她得了以后,惹下不少人又羡又慕,皆说爷对她有心,兴许以后娶了王妃,能给她一个位置。
会有这么一个说法,当然也是有缘故的――
在这个庄子上,也只有她近身陪过寝,身子已是王爷的,底下奴婢们都知道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