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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张(2 / 3)

到这,他丢下了苦口婆心的贺老头儿,头也不回的往朔微峰去了。

贺景正为他那句“我不在意”分外感动,想发表一番长篇大论夸赞他,刚开个头,这孩子早已经没了影儿。

伏笙殿主院里的那株海棠是开得过于旺盛了些,不过几日功夫,根枝往暖阁的屋檐边攀去,大串大串的花让绿叶显得憔悴单薄。

穿过密密层层的花影,可见寝殿里的人正阖目于黄花梨木榻上打坐。

几经生死之劫,他差些耗尽真元,如今体虚气弱,又需时时防范寒毒侵袭,早是身心俱疲,神识不断在黑暗里下坠,恍惚间,他又梦见自己回到少年时,正沉入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混浊的水不断朝肺部灌进来,呛得他不能呼吸,求生欲使他拼命挣扎,还没来得及浮出水面,忽然被人恶狠狠地拽住头发往湖底拖去。

“再怎么努力,不过也是个灵根受损的废物!”那人轻蔑笑道。

这里又冷又黑,一点光也照不进来,只有无数道冰锥从地底生出,散发的寒气冻得他全身发紫。

“像你这种人,做炉鼎我都嫌恶心!”

恶毒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他才不是废物。

少年睁开眼,打算从这不见光的深渊里爬出去,他伸出冻僵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沿着石壁往上攀援。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的手流血生蛆,露出森森白骨,终是靠近了深渊的边沿。

要出去了!

他舔了舔干渴到开裂的嘴唇,抱着这样的希冀奋力地爬了出来。

结果看见的,却是另一个黑漆漆的,无边无垠的深渊。

“你就在这儿慢慢等死吧!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狞笑声随着那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少年呆愣在原地,忽是一松手,整个人飞速从顶端坠落,“啪”的摔在无数道冰锥上,尖利猛得贯穿他的身体,只余留血水淌落时滴滴答答的清脆声。

好冷。

他睁着眼,眼里渐渐失了神采,冷意逐渐袭来,开始吞没他的意识。

突然,天光万丈,一阵暖意自外界涌来,温柔又缠绵的抚摸着他。

随后有人握住了他伤痕累累的手,丝毫不嫌弃他浑身血污且脏兮兮模样,其容貌隐在光影里,温和又坚定唤他:

“师兄。”

他猛地睁开眼,一张春风满面的脸先钻进眼帘。

这人坐在榻边的矮椅上,手肘抵住锦缎天丝褥子,右手掌拖着下颚,温和无害地仰头望着他。

他稍微晃神,惊觉方才只是缠扰自己的噩梦,忙正了神色:“何事?”

“来看看师兄好些了没。”

苏纨细细打量他,发现依旧能从他身上寻到毫无血色的病态,心下不禁失意:这病秧子啥时候才能好起来,跟他痛快地打上一架?

察觉到徐清翊带着凉意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

他往自己手腕看一眼,想起了他先前哄着寒毒发作的他弄断的那圈镣铐,笑吟吟地抬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师兄,是这镣铐太细脆,一不留神就断开了。”

他极认真道:“即便如此,我可乖了,没有做坏事。”

“你要是不喜欢,那再给我套一个。”

他递出左手,显露出筋脉分明的手腕,隐隐能见其间纤细青紫的血管纵横交错开去。

“明日,你需往慎思堂受审。”

大抵是不想看他胡搅蛮缠,徐清翊冷淡的转移话题。

慎思堂?这地方他知道,是为审理触犯门规的弟子所建,平日大多是犯了小过错去领罚的,鲜少有开堂行审的时候。

看来原主走火入魔之事是避不过去了,该来的总会来。

他都能想到明日站在慎思堂,那群人是如何唇枪舌剑地讨伐他的。

苏纨把脑袋随意往榻边一垂,慢慢闭上眼。

他倒不担心身边的徐清翊会不会趁此机会取他狗命,毕竟这人定是指望他这条恶狗守好南华道的。

苏合香在鼻间萦绕,之前那句“掌门比长昭殿主那无耻小人可厉害千百倍不止”刻在他心头,像鱼骨卡在喉咙,衣上长满了刺,硌得他浑身不舒坦。

等徐清翊好起来需要多久?鼎盛时期的他到底有多厉害?他特别想知道答案,原主这具壳子,他以为已经够厉害了。

该死的,都换个世界做人了,难道还逃不过活在别人影子里的命运吗?

长久积压的郁结让他变得乖张横暴,突然钻起了牛角尖,他不服气地抓住徐清翊的手,替他渡送真气过去:非得让这人快些好起来,然后跟他打一架,自己定然是比他厉害的!

暖意覆上手背,与梦里如出一辙的熟悉,徐清翊清眸一震,彷如被烈火灼痛了似的,忙不迭地想要抽回手,又被狠狠按住。

“松开!”

他眼里结上寒霜,音色冷然。

“师兄,你可想好了。”

苏纨仍旧闭着眼,语气中夹杂些许慵懒之意,“我不像你,能为南华道舍生赴死,若明日又有什么蛇鼠之辈找上门来,全门派是死是活,皆与我无关!”

“既为门中弟子,怎能置身事外!”徐清翊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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