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岳娇棠没忍住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说话的这人身高委实不高，即便站在四腿长条凳子上仍比他旁边坐着的人矮上一些，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手，大肆说着那让他看的十分尽兴的表演。
众人都哄堂大笑，他旁边一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开口：
“赵矮子，还能有你比更矮的人？”
另一个瘦瘦穿着旧长袍的中年男人也开口了：
“你别胡扯八道了，今早上我还在常春楼门口看到你了，小梅姑娘的被窝可是将你养的越发圆润了，就是不长个子……”
众人一听他这话，顿时又是一阵哄笑，赵矮子气恼的从凳子上跳下来：
“你们怎么不信呢，那个小姑娘就像她这么瘦，可那手却像铁铸一般，仅仅这样子、再这样子，呼——砰，就让石板裂开了！”
他手指的方向赫然是正往嘴里塞东西的岳娇棠，发现所有人目标都看向了她。
岳娇棠只睁着一双亮眸无辜的看着他们，筷子夹着的菜，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嘴里塞。
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看见她眼睛却是猛的一亮，伸手指她半响才说出口：
“是她，我在城门口看到了，她就这么一下，就把石板劈开了。”
“高秀才你没看错？”
有人怀疑的发问，可更多人却在半信半疑之下选择了相信，因为高秀才是要进京陵城赶考的秀才，长的一副敦厚老实的模样，看着就不像会骗人。
岳娇棠在意识到不对劲想要离开时，已经被众人围了起来。
他们像看什么稀罕东西一看上下打量她，有个调皮的小孩子甚至戳了戳她因为塞了一堆食物而显得有些鼓鼓的脸颊。
“瞧着不像啊，这瘦模瘦样，老子一拳头就能打倒！”
“谁说不是呢，瞧她吃的倒是不少。”
桌上虽然仅有三四个菜，可盘子已经基本清空了。
“喂，你这小丫头真的长了一副铁手吗？”
“长没长铁手，我李三看不出，倒是她这小模样长的，哎呦我去，真是精致哎，就是大户人家闺阁中的小娘子都没有她这么美的……”
“你不说，我还没看出来，这小姑娘别看脏兮兮的，可长的比常春楼的满满姑娘还好看！”
赵矮子挤进来一看见岳娇棠的模样就亮了眼睛。
旁边一个高个子络腮胡子的青年一脚踹过去，正踢在赵矮子的腚上，他笑骂：
“你这个臭矮子，之前不还一直说你的小梅姑娘最好，这就又觉得小姑娘好看了？”
“最好和最好看又不是非得一个人，你踹我干什么，你个臭瘪三！”
被踹到一旁的赵矮子，气的直跳脚。
好说歹说将嘴里的吃食咽下去，岳娇棠这才慢腾腾举起手：
“你们不要吵了，不就是想看我劈石板吗？这有何难，只要各位出够赏银，别说是劈石板，就是劈人脑袋都成！”
这话一出，所有人愣了一下，随即就大笑起来，有人倒是颇为好奇，解下腰间的钱袋子，往她桌上一放，大笑道：
“劈人脑袋就算了，这里也没有石板，不若劈桌子吧，只要小姑娘你能把这桌子劈开，我这十两纹银就都是你的了。”
“这个桌子，我一脚下去它也不一定可以烂掉，你要是能把它劈烂，我这五两也归你了。”
“还有我这三两”
“我一两”
“我五十钱”
“……”
不一会儿，桌上的钱就很多了，足足占了半个桌面，岳娇棠目光从上面一掠过，只觉得自己看到的满满一堆又一堆的杏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将目光艰难从上面移开后，她的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笑容，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轻轻缓缓道：
“各位如此好奇，我又和各位如此有缘，不满足你们的好奇，倒是说不过去了，可是有的人想必已经看过我的铁手了，刚才有位壮士说，桌子，他也难以踹烂，今天呢，我就给各位表演一个铁腿，一腿将桌子踹穿，这些赏银呢，我也不多拿，就取一半，各位看如何？”
众人一听心下虽略有失望，可还有不少人表示对踹桌子极为想看，所以很快这些人就腾出一块儿地方，只单单在中间放了一张桌子。
客栈掌柜一面心疼桌子，一面又想看，呈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分外复杂，絮絮叨叨的声音湮灭在众人吵闹声中。
“各位看好了啊，我这脚上可什么也带！”
岳娇棠站在一张桌子上，往上拽了拽衣裙，然后露出一只粘满土辨不清颜色的绣花鞋，对着众人晃了晃。
“快踹吧！”
“娇滴滴的，可别把腿踹断了！”
“踹断了也不用怕，老子有的是钱，只要小娘子愿意，老子我可以把家里那些都遣散了去……”
有人催促，有人再说荤话，岳娇棠慢悠悠的盯着脚下的桌子，过了好半响，才抬起一只脚，闭着眼睛一脚踹下去。
那模样，真有几分壮士断腕，一去兮不复还的志气。
只听哐——一声，那原本坚固的桌子就已经从中间塌陷一块儿，露出一个洞，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