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是有道理,可是这么小的事问一句不就行了?你瞅瞅,现在还皱着眉呢。”
新截了一张图给她。
许暮看了一眼,问道:“你说,接下来他会出言试探,还是自己瞎想呢?”
来了!阿枳的挑战!系统陷入沉思,要没有这些截图,它肯定选试探,现在么。
许暮给它分析考虑的时间,拿走烛台,点亮两边墙上的灯盏,再加上屋外悬挂的灯笼,瞬间亮堂许多。端上来两碗酱料,两双公筷,两双自用,摆好餐具,她问:“你自己吃没关系吧?”
他发现,比起那些自以为没被他发现,实则处处破绽地照顾,他更喜欢敞亮明白的问出来,如此,他就能回答:“我可以。”
“小心点,吃这个容易伤衣服。”许暮嘱咐一句。
“我会小心的。”
他们开始各自涮各自的肉,许暮不着痕迹地关注原随云,他大概是别人涮好了肉送到嘴边的那种,神情中带着小孩子第一次做某种事的新奇兴奋,即便如此,动作也很有章法,下肉,捞肉,蘸酱,入口,下肚,与正常人没有区别,
“这是兔肉吗?”
“对,味道如何?”
“很好,你很会吃。”
“我从书上看来的,林洪的《山家清供》,讲涮兔肉的,建议吃饭的时候看,不然容易饿。”
她一本正经的语气叫原随云忍俊不禁,别说之前被她捉弄的窘迫,连弈棋所产生的针锋相对和身心俱疲都完全化解在浓浓的香味和热气中。
许暮估摸着锅里热水里的酒烫好了,过去拿了出来,用麻布吸干壶面上的水,锅盖一打开的时候,原随云就闻到了清甜的果香,不费吹灰之力地猜了出来。
“是桑葚酒。”
“你喝过?”
原随云摇头,对她伸出手,“你坐,我来倒。”
许暮不跟他客气,直接把壶递过去,原随云边倒边说,“你知道的,我是山西人,常喝的不是杏花村就是汾酒。”
饶是许暮这个不常喝酒的,也听过这两种酒,明朝的谢肇淛和顾清分别撰写了《五杂组》和《傍秋亭杂记》,里面讨论过酒,结论是全国的酒都没有山西酒好喝。
到底有多好喝,许暮没有深想,支着下巴问道:“听你的口气,你的酒量很好?”
原随云将倒满的酒杯递给她,“在你面前,不敢说好。寻个时间,我们来切磋一番?”
许暮十动然拒:“这个就不了,有那个喝酒的时间,做点什么不好?”
要是别的,许暮胜负欲发作起来,肯定会同他比,可是喝酒有什么好比的?比谁肝脏处理能力强吗?才十六岁就走上了肝脏中|毒的不归路,一时之间,许暮对他产生了一丢丢同情。
许是氛围太好,原随云没有留意到,端起酒杯:“来,我敬你,谢谢你的款待。”
“客气了。”
一杯下肚,果酒的甜中和了肉的腻,极为爽口。
“我没有喝过果酒,只当酒是越烈越好,今日才知确实是各有春秋,等你来太原,我请你喝最好的汾酒,我知道你不喜欢,不过饭后浅酌一杯,滋味很好。”
“适度饮酒,我倒是不反对,可是门规摆在这,不到出师不能轻易离山,先祖规定的最小的出师年龄是十七岁,我若能在那时出师,这个约定至少还要两年才能实现。”
原随云笑道:“我看以你的武功,现在出师都不算难事。”
“你少恭维我,我不吃这一套,我只听师父的。”
“我说的是实话。”他无奈地说。
尽管他有所保留,但是她能与有保留的他不相上下,她的武功足以稳居年轻一代里的一流位置。
就算不是,她下山了,难道能有人绕过他伤到她吗?
话都到嘴边了,转了一圈又回去了,他静静地听屋外的风雪声,屋内的铜锅发出咕嘟咕嘟的水声,那些猜忌似乎都离他远去了,心底无比轻松,“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诗我很小就会背了,却直到现在才体会到诗中的意境。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原来是这样的场景。”
许暮笑了,很多道理他读过背过之后,扔到一边落灰,只有装逼的时候才拿出来用,若是真能从生活中有所体会,那当然是很好的事。
“现在不晚。”
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正好雪下得小了,丁枫撑着伞接他家公子,许姑娘这没有第二间房,公子要是赖在这,姑娘面上不会说什么,但肯定会增加公子的攻略难度,许姑娘可不像是那种与男人同处一室能发生点什么事的女子。
丁枫思来想去,纠结大半天,来接了。
看公子的神色,他应该没做错……吧?
“把桌子收拾好。”
“好嘞!”
许暮想帮把手,被丁枫一闪身躲开,全程连个盘子都没让她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桌子上干干净净,碗盘刷好擦干,连泔水桶都提出去倒了。
系统:放到现代可以干家政诶!
许暮:……
“外面冷,不用送了。”
“嗯,路上小心,早点休息。”
这样的告别语最近常听,原随云轻声说:“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