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府。
高衙内窝在软塌上,面色阴沉,他被赵佶捅了这一刀有点狠,好生调理了这些日子,才勉强能够下床活动。
陆平哈腰诚惶诚恐站在榻前,噤若寒战。
高衙内突然就爆发起来:“废物!花了这么多银子,调用了这么多人,竟然弄不死一个王霖!”
高衙内怒冲冲猛坐起身来,牵动伤口痛得又抽口冷气,骂道:“那张氏也寻不来,王霖也弄不死,陆平,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属下该死!”
陆平心惊胆战地单膝跪倒在地:“衙内,属下这就再去找人,哪怕是用人命去堆,也要弄死那小厮,给衙内出了这口恶气!”
“闭嘴!”高衙内捂住创口,呼呼喘息半天,才道:“这事再也休提,不许再轻举妄动,阿父今早都来警告了我一回!”
“先不管那王霖了,陆平,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若再不把那张氏给我弄来,我就砍下你的狗头当毬踢!”
高衙内恶狠狠的表情落入陆平眼中,陆平后背冷汗津津,他知道高俅这干儿子是说到做到、心狠手辣的主儿。
“属下这就去寻人,属下这回就是把汴梁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把那张氏找出来!”
陆平连连作揖倒退着走去,突然又停下脚步,拱手道:“衙内,关于那王霖,属下还有个想法,不知……”
高衙内没好气斥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啰嗦什么?!”
“属下听闻三日后,太尉要宴请武科解试的前十名,不如趁机设计将那王霖灌醉引入……”陆平凑过去压低声音道:“那厮就算武功再高,还能抵得过太尉麾下京营十万禁军?”
高衙内哈哈狂笑起来,“陆平,你果然不愧是本衙内麾下第一智囊,此计甚妙,照此办理便是!若是能将那王霖办了,我赏你黄金百两!”
……
第二日上午,张贞娘带着锦儿来了。
武科解试第一名王霖遭遇刺客刺杀的事,在汴梁早已传遍,张贞娘终是担心恩公安危,就被锦儿拖着来了。
只是宾主见了客套话没说几句,赵福金又来了。王霖不得不暂让张贞娘主仆略候,亲自去接待这位性格跳脱、不请自到的大宋帝姬。
看赵福金一幅民间少女打扮,也没带随从护卫,王霖就猜测她是偷偷溜出宫来的。
见到王霖,赵福金咯咯娇笑着跑过来,她身后紧随着两个同样穿着白色襦裙的妇人,姿容秀美,都年约二十出头的样子。
王霖本以为这是赵福金的使女,却听赵福金脆生生介绍道:“王霖,这是本宫长姐赵玉盘,封号嘉德。”
“这是本宫二姐赵金奴,封号荣德”。
王霖顿吃一惊。
赵佶的大女儿和二女儿,两位公主。
他随即拱手见礼道:“拜见嘉德帝姬,荣德帝姬。”
赵玉盘和赵金奴都礼貌笑笑:“王公子不必多礼,我们姐妹三人微服造访,冒昧登门,倒是给公子添麻烦了。”
王霖一时吃不准赵佶的三个女儿一起找上自己,到底意欲何为,只得将三女迎入客厅待茶,略寒暄一番,才明白过来。
原来赵福金得了王霖给她的画像之后,得意洋洋,专门把赵佶的嫔妃和女儿们都请来饮宴,显摆一番。
结果就是这种独特新颖风格的画像引起了赵佶内眷的强烈兴趣。于是小姑娘赵福金就毛遂自荐,大包大揽,答应带着赵玉盘和赵金奴登门求画。
赵玉盘和赵金奴已婚,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赵福金实际是偷摸混进赵玉盘的车马队伍溜出宫来的。
王霖啼笑皆非。
作为公主,赵玉盘和赵金奴完全可以堂而皇之把王霖请进公主府去画像,但赵福金想来王霖这里玩,两女实在拗不过这个顽皮的五妹,只得微服来访,不事声张。
一幅画像而已,王霖自不会拒绝。
他很快针对两女各自不同的气质,给赵玉盘搭配上了现代休闲版的女士筒裤和高领毛衫,又给赵金奴搭配上了更偏向职业女性的浅灰色套装,两幅画像很快完成,赵玉盘和赵金奴看了非常新奇,反复端详爱不释手。
对于王霖来说,这不过是前世记忆的某种载体翻版再呈现,带有游戏和怀念的兴致;而对于赵玉盘等女而言,这却是某种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她们做梦也不曾想到,世间还有这等新奇别致的装扮。
“王公子,这等装束世间罕有,天下竟有女子做如此打扮?不知公子从何处见过……”赵玉盘将属于自己的画像小心翼翼卷起。
她意识到王霖将她的身材勾勒得非常曼妙传神,尽管她心中窃喜、也觉符合她的真实体态,却也知道只能在闺房中留着自己欣赏,不足为外人观矣。
否则一定会惊世骇俗的。
“回荣德帝姬,在离我大宋万里之遥的大海对面,有西洋诸国,那西洋人的穿着打扮便是如此……我也是在一册古籍中看过,所以临摹出来,倒是让帝姬见笑了。”王霖信口胡诌道。
赵玉盘和赵金奴哦一声,也没细究下去。
赵福金却明显很感兴趣:“王霖,西洋诸国?离我大宋有万里之遥?那么远吗?本宫真想去看看,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