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鸟雀在客栈的窗户边上叽叽喳喳,鸣叫不停。
孟玉楼被吵醒,伸了个慵懒的腰。
她旋即意识到自己已经新嫁了人,并不是过去独居,想睡几时就睡几时了。
这才发觉身边的小官人已经醒了,正背靠枕头笑吟吟打量着她。
孟玉楼面色发红,下意识把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蜷缩成团。
王霖心里轻笑,孟玉楼久旱遇甘霖,他又乐见其成,所以时间就长了些。而她身子又极敏感,稍一触碰便引来反应……所以昨夜若非是他,一般男人还真撑不住。
“官人……”
“嗯,玉楼。”
王霖稍稍犹豫,还是对孟玉楼选择了这般称谓。
孟玉楼却没在意这个。
她忍羞掀开被窝先匆匆穿好自己的亵衣,就跪在床上帮王霖更衣。
“官人是准备把玉楼在阳谷县安置外宅么?”
王霖摇摇头:“你不要多想,我没这个打算。你既然嫁给我,那当然是要跟我住在一起,两地分居不可能。”
孟玉楼如释重负,手上就更温柔了些。
王霖又道:“此番来阳谷,我另有安排。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需要慌乱和害怕,一切有我!”
“嗯,奴省得了。”
王霖抱了抱她,起身下床而去。
上午,阳谷县但凡有头有脸的官方商界各人物,都接到了清河县打虎英雄王霖小官人的请柬,午时在狮子楼大宴宾客。
阳谷县知县收到请柬。
他本不想理会,可是随请柬还送了一包银子。
听说宴会上王霖还有重礼相谢,他就忍不住了,这白捡的银子不拿好心疼的。
西门庆也收到请柬。
根据西门庆得到的消息,王霖的人至少发出了接近两百张请柬。还放出风声说,此番为小官人的纳妾答谢宴,赴宴者皆有重礼赠予。
西门庆满面阴沉。
他一开始还在猜疑王霖突然跑到阳谷县来,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到底意欲何为,后来就越想越怒火高涨。
先抢了自己想娶的女人,等于是虎口拔牙,将他相中的杨家家业霸为己有,断他财路。
现在却又请他赴宴……不是挑衅是作甚?
西门庆在愤怒之余,也意识到了强烈的阴谋气息。
西门庆不准备去赴宴。
可他去不去都没什么关系,并不影响宴会的如期举行。
而且这狮子楼就开在他家对面,这一波波人赶来赴宴吃酒的热闹场面,西门庆站在自家楼上,都尽收眼底。
红日当空。
一袭蓝衫儒雅俊俏的王霖手牵着一个头高挑、身段曼妙的绝美妇人,那妇人风情万种,红着俏面却依旧乖巧站在王霖身边,与他一起笑着迎客。
西门庆紧盯着那妇人,目若喷火。
想起这水蛇腰美人本是自己玩物,如今却投入王霖怀抱,还有她那偌大家资都被王霖霸去,西门庆心中就升腾起一团怒火,一团妒火,还有一团色火,这三团火互相交织,越烧越猛。
他几乎恨不能当场跳下,将那孟玉楼抢过来先干一回再说。
西门庆趴着阑干上目光如野兽,王霖似有所觉,抬头望去。
两人目光交汇。
王霖平淡如水,旋即该怎么还怎么,西门庆咬破嘴唇。
西门庆旋即发现阳谷县知县老爷带着县丞、县尉以及县内吏员浩荡而至,嘴角猛抽。
他娘的,这有银子就是娘的狗官!
西门庆险些怒骂出声。
他再不迟疑,匆匆奔下楼去。
狮子楼前,王霖满面堆笑,冲阳谷县知县拱手拜请:“县尊及诸位大人到访,小生感激不尽!”
阳谷县知县端着架子,微微一笑:“小官人乃是咱们东平府的打虎英雄,既然大驾光临阳谷县,大宴宾客,本县又岂能不露一面与民同乐?”
这时候,王霖已经悄然往他袍袖中塞了两大锭银子。
试那重量,起码五十两,阳谷知县脸上笑容更浓,便在王霖陪伴下走进狮子楼宴会现场。
而其余官衙人等,自有王霖安排的人逐一封了谢银,从几两到几十两不等,阳谷县衙来人无不皆大欢喜。
这些吃官家饭的人突然意识到,这位清河县的王霖小官人,似乎要比本县的西门大官人出手更阔绰,而且很讲人情面面俱到。
不像西门庆眼里只有知县老爷,最多轮到县丞县尉,其他小吏基本不屑一顾。
西门庆来的时候,宴会基本要开始了。
他带五六个彪悍恶仆要进,却被武松大刺刺挡在门口。
武松嫉恶如仇,若非王霖专门交代,他见了这西门庆非揍他一顿不可。
“请柬。”武松摊开手。
西门庆身后恶奴刚要斥责,却被西门庆一个眼色制住,他忍着怒掏出请柬递了过去。
武松却看也不看,接也不接,就转身走开。
知道这厮故意调理自己,西门庆跺了跺脚,扫身材雄壮一看就不好惹的武松一眼,恨恨转身进了会场。
西门庆的坐席被安排在王霖和阳谷知县的同一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