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路过一座城,念过一个人。
匆匆路过,是我的无奈。
初
我是梦魇,我行走于人间,要做的唯一的事,就是让人做最可怕的噩梦,在梦里,他们会梦到心爱之人,却是反复不停地梦到死亡和分离。这样的梦才是最可怕最让人恐惧的梦,人心不过如此,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他们总想不停的拥有。
梦魇与噩梦就是共生共存的,只要有噩梦在,我就会一直存在,只要我存在,噩梦也会一直存在。每当看到人们从噩梦中惊醒的模样,我就会十分的满意与享受,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只知道自己为噩梦而生。却未曾想到自己会因噩梦而亡。
在不知多少年的记忆中,我只记得她的名字。
夏倾梦。
这个名字让我在后来的时光里,永远铭记。
每次想起,想唤出口,喉头就会万分艰涩,仿佛不愿出声。
我是梦魇就注定不该爱上凡人。
有人笑我,堂堂的梦魇居然会为凡人伤神,我沉默着没有回答,因为我也觉得自己可笑,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心口感受到了细密的疼痛感。
她的影子在脑海里愈发清晰,灿烂明媚的笑颜,到最后都变成憔悴的灰影。
倾梦,如果重来一次,就让我在噩梦里死去怎么样……
遇到她时,我和往日一样到了一座城,我已经不记得这座城叫什么名字。
我随意躺在房顶,望着漆黑的夜空,享受着噩梦带给我的灵力,源源不断,因为满城的人都在噩梦中煎熬,只有我会在噩梦里狂欢。
正当我闭着眼吸取灵力时,有人问我是谁。我有点不情愿地睁开眼,我的眼眸是深黑色的,吸取的噩梦越多,我的眼睛就会越黑。
问我的是个小丫头,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她提着一盏微光色的灯,一双眼睛水灵水灵地看着我。我有点惊讶,她怎么会没有做噩梦呢,难道是还没有心爱之人?
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摆脱我的控制。可世上不为情所困的人又有多少?
我问她,怎么没有入睡。她告诉我,她爹做噩梦,她去照顾他了。
我勾起一丝了然的笑,难怪这里的灵气那么充盈,想必她爹一定很爱她娘。
最后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扬起明媚的笑容。
她说,她叫夏倾梦。
因为她爹想在梦里和她娘相会,才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那一定会是很美好的梦。我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屋瓦。再会了。
然后我在她震惊的目光里,身影碎成一片片,消失在茫茫夜幕。
有趣。这个叫夏倾梦的女子很有趣。
第二日深夜,我又来到了夏倾梦她家。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几乎透明的光华向四处散开,钻入了所有人家的家中。
来吧,我的噩梦。
这个晚上夏倾梦没有出现,我心里有点不满,倒也没多在意,她是不是也做噩梦了呢.....
又过了很多天,那次我难得在白天有心情出去看看,看着热闹的街头,我隐藏在人群里,也发现大部分人都有新鲜的青黑色眼圈。
突然,我看到夏倾梦的家门口,挂满了白幔。也许是我不太喜欢白色,我觉得特别刺眼,我也是了解一点凡人的习俗的。家中挂白幔,是因为有人去世....
我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夏倾梦出来了,她穿着一套白色的长裙,眼睛又红又肿。
周围的人在交头接耳,我才知道,昨晚她爹从恶梦中惊醒,当场暴毙。
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种感觉让我感到很失败,怎么了?
我梦魇也会在乎一个凡人的生死?
后来我才知道,我在乎的,是她的眼泪.....
我又在夜晚到了夏倾梦她家,出乎我的意料,她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屋顶,双眼看着漆黑的天空,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看到我在这时出现,她没有多大反应,依然在看着天空,侧脸让人心碎。
“你在看什么?”我问她。
“为什么没有星星呢.....”她答非所问。
我没有说话,自我到了这座城,天上的星星早已被我带来的噩梦掩盖了光彩。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夏倾梦毫无生气的眸子转向我。
我扯了扯嘴角,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我是梦魇,能给你们带来永无止境的噩梦。”
她突然笑了,“是你害死了我爹....”
我不说话表示默认。
她却还在笑,原本明亮的眸子染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我想说什么,她已经起身沿着梯子下了房顶,转身时,我看到了她溢出的泪光。
“我恨你,真的好恨。”
她的声音飘过来,一寸一寸,撕开了我毫无波动的心跳。
我极力想要克制住渐渐凌乱的心跳,却没有任何用。
夏倾梦。
这个名字,变成折磨我的枷锁。
后来我去找她了,不知为何,我想和她说声对不起,也许只是想见她,想看到她眼里重新盈满星辰般的流光。
今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