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京城中的街道已是平坦,那还是少不了一路上会颠簸,唐妤始终正襟危坐,姿态十足。
早晨街道最为热闹,和煦的春风轻轻推开帘子,也贪恋着豆蔻少女的美貌。
越往敬安王府近,听到的喧闹声是最盛的,常说富庶之地必然最多烟火气,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证明。
敬安王府并不远,也就一柱香的时辰,便也颠簸到了。
敬安王府是一众王府当中,最为气派华贵的一个。众多家具皆为红木打造,门口也是隔三差五刷一遍金漆。尤其是门的牌匾每隔半月,便会重新镶嵌一次宝石。日光一照,便显得金碧辉煌。
府内收藏的瓷器是天下之最,价值连城的宝物多到数不胜数。除去每年都会进贡给皇宫的数,剩下的,也一样,可以摆满整个院子。
唐妤每次来这里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叹:“敬安王妃的母族,果真富甲天下!”
敬安王妃母族是扬州商贾,所发展的商船贸易,一时之间,做成了首富。敬安王这一辈子碌碌无为,最大的成就怕是娶了这位好王妃。
王府修建了许多条长廊,展示着历来举办诗会出色的书法以及诗句,深受文人追捧。
每幅字画以及诗句,皆是由金线悬挂,好不气派!
唐妤一颦一笑楚楚动人,她欣赏着这些字画期间,也有非常多的公子紧紧盯着。
唐妤停在一幅自己的书法前,这是她三年前写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誉写秦观的《鹊桥仙》。
写时唐妤仅仅十岁,不能领会这其中讲述的情爱,只觉诗句优美,寓意丰富,颇受文人追捧。
“凤仪妹妹,你可来了!”世子妃非常亲昵的牵起唐妤的手,似乎许多话想说。
唐妤作揖:“臣女见过世子妃。”
世子妃大方道:“快快请起,妹妹。”
鸣烟在旁拼命回忆着自家小姐和这位世子妃有什么往来,可愣是想不起来。但为何看起来和自家小姐像是十年好友一般。
世子妃才嫁过王府,没几个月。是户部尚书之女裴晴月。在贵女圈中,算是出了名的人缘好。但实质上,并未与唐妤私下有什么往来。顶多是贵女之间的表面戏码,唐妤也搞不清楚这裴晴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晴月拉着唐妤走到一旁,看着鸣烟和柳絮。唐妤立马道:“世子妃,她们可信。”
裴晴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世子妃唤臣女,是否有事?”唐妤抬眸问道,神色平静。
裴晴月也是一个直爽的人,没有弯弯绕,直接挑明了说:“我想请凤仪妹妹你帮个忙。”
唐妤点头:“世子妃请说。”
裴晴月道:“我虽然嫁人了,但心中仍有一些在闺中放不下的事。妹妹可否帮我把这封信捎给淮安王世子殿下。”
裴晴月眼中闪烁着泪光,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小信件,颤颤巍巍地将它塞到唐妤的手中。
唐妤看着那封皱巴巴的信件,心中也知晓其深意,情不自禁点点头。
裴晴月喜出望外,欣喜道:“妹妹,可当真愿意?”
唐妤原本也不想接这烂摊子,面对裴晴月的事,她也流露出心疼之意。
唐妤应声答道:“既是世子妃所托,臣女自当完成。”
裴晴月悦然道:“那便谢谢妹妹了。”她已出嫁,知晓自己一生就要守着这王府过活,满足一下自己的闺中愿望,也在所难免。
裴晴月与世子并无什么感情,唐妤心中也知道敬安王娶裴晴月这个儿媳,无非就是看中她爹掌管户部,好为他这些富甲天下的钱财来得更加容易。
唐妤有些疑问,半抿红润的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裴晴月已然知晓唐妤的疑惑。
裴晴月眼底发红,望向柳絮和鸣烟。他们两个非常识趣地退下了。
周遭都没有什么人,裴晴月性格和长相截然相反,面相娇羞可爱,眼圈微发红,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裴晴月问道:“妹妹可曾为哪家的公子动心过?”
唐妤对这“动心”二次的理解甚是模糊,迷糊道:“欣赏算吗?”
裴晴月摇了摇头。
她轻轻擦拭掉自己的眼泪,就着哭腔道:“我喜欢淮安王世子殿下,我喜欢李肆。”
唐妤感到不好意思地摸着头上的发簪,这是一个豆蔻少女,第一次聆听她人表达爱意的本能反应。
“我多倾慕于他呀,那般恣意洒脱,而我,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终身守着自己那少女爱意度过余生。”
裴晴月自发地悲情起来,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她似乎有点疯魔地拉拽着头发。微风轻轻为她擦拭眼泪,也带走了她的闺阁少女情意。
裴晴月随手扔下头上的发簪,“咣当”响着。这是她最大地发泄对自己余生,只能守着四四方方的庭院度过的不满。
“我知道。”唐妤可不想让裴擒月就这么悲情下去,风闯入唐妤的衣裳,将衣裳贴的与她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