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张岳还在人世,而且已经升为将军,此刻正在扬州抗击北兵,张穆和徐葭惊喜万分,两人赶紧随甄诚来见甄义的朋友,确信消息准确,徐葭不禁喜极而泣,甄家人也都为他们高兴。叔嫂二人一刻也不愿意耽搁,提出立刻动身,赶赴扬州,甄诚首先不同意,除去对徐葭的爱恋,他和张穆已成为志趣相投的好友,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两人就此匆匆离去。甄义也是极力挽留,“张义士、张夫人,此去扬州路途遥远,须得准备好足够的盘缠、衣物,加之沿途都已被北兵占领,此去不易,须得好好谋划,选择安全又便捷的路线。”
“是啊!”甄义原道而来的朋友也面露忧色,“老朽还听闻,北兵对扬州攻击得很厉害,扬州城里形势危急,两位义士此刻前去,恐怕不安全了。”
张穆英姿勃发,豪情满怀,“感谢老先生帮忙打听家兄下落并不辞辛苦亲自来告知消息,张某和家嫂十分感谢!目前扬州危急,张某更应该赶去助家兄一臂之力,抗击北兵!”
在座之人都被张穆的豪气感染,不禁频频点头,老夫人握着徐葭的手,自从知晓儿子的心意后,她心里更多了一层复杂,“是啊,今天就在这再住一天,明天再走吧,摸黑赶路,也不太安全呐,好不好?”说罢,笑盈盈地看着徐葭,这让徐葭反倒有些难为情,想想庄主夫妇说得也在理,于是答应了休息一晚再走。
庄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两位恩人要离庄远赴扬州与亲人相会,都替两人高兴,按照庄主的安排,甄家立刻忙活起来,准备践行酒宴、帮忙打点行装,庄里的后生、女眷准备了各色的礼品送给两位师傅,文英帮着徐葭收拾行李,文华在张穆和徐葭两间屋子之间窜来窜去,大呼小叫、不亦乐乎。
甄家庄犹如过年一般热闹,数不清的灯笼将庄里装点得喜气洋洋,大厅里灯火通明,晚宴异常丰盛,仆人穿梭来往,端上一坛坛的美酒和各色佳肴,除了甄诚,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宾主落座后,甄老庄主首先致辞:“今天是个好日子,经过了几个月的打听,终于打听到张义士和张夫人亲人的消息,恩公一家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要和亲人团聚了,可喜可贺啊!为了恩公家人的团聚,先干了这第一杯酒!”
一杯美酒下肚,老庄主红光满面,“这第二杯酒,感谢恩公对诚儿的救命之恩!诚儿,”心不在焉的甄诚没有听到父亲的话,老夫人用胳膊碰了碰身旁的儿子,甄诚才缓过来,甄义不明就里,只当是儿子不舍得两位,也就没有怪罪,“诚儿,还不敬下两位恩公!”甄诚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点朦胧的目光时不时瞄向对坐的徐葭,酒后的徐葭在摇曳的烛光下脸颊绯红,眼含笑意,更显妩媚动人。
侍宴的仆人麻利地斟满空酒杯,兴致高昂的老庄主端起酒杯,有些不舍地说道:“这第三杯酒是践行酒,本想二位恩公在庄中多留几日,但老朽理解恩公的心情,也就不强留,这段时日,庄中招待不周,还请海涵!日后,恩公和亲人若来到此地,一定要到鄙庄一叙。”
酒宴在欢快的气氛中进行,客人端起酒杯答谢,张穆感激地说道:“承蒙太爷、老夫人、甄诚兄弟及庄中诸位的照顾,张某和家嫂在庄中叨扰日久,于心不安,太爷还费尽周折帮助打听家兄下落,今日终于有了消息,这一切都多亏了太爷,张某和家嫂感激不尽,今借庄中美酒,感谢太爷及夫人的关照!”说罢一饮而尽,席上其他人纷纷干杯,一时斛光交错,热闹非凡。
酒席散去,宾主各自回屋。徐葭回到住处收拾行装,脸上洋溢着笑意,文英忍不住说道:“姐姐,你今天笑起来格外好看!”徐葭轻轻抚摸着文英的脸,轻言道:“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张岳哥哥了!”文英年纪不大却手脚麻利,在徐葭身前身后地帮忙。收拾完后,两人停下来休息,细心的徐葭发现文英的神情变得暗淡下来,摸着文英的头关切地问道:“刚才还高高兴兴的,这怎么了?”
文英转过脸去,轻声答道:“没什么。”
“还没什么,你看眼泪都快出来了。”徐葭有些着急,“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文英盯着徐葭,欲言又止,在徐葭的催促下,终于胆怯地说道:“姐姐,你和张穆哥哥去扬州找张岳哥哥了,我和弟弟不知道该去哪了!”话没说完,眼泪就噼里啪啦地留下来了。
“哎呀,你这个小妮子,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徐葭擦去文英脸上的眼泪,“我们当然一起去扬州了。”徐葭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和文华是不是不想去扬州?”
“不是不是,”文英连连摇头,“我和弟弟年纪还小,什么事也做不了,怕穆哥哥和姐姐会丢下我们。”
文英眼里的无助和胆怯,令徐葭刹那间想起当初自己和弟弟无依无靠,从南阳长途跋涉投奔襄阳姑母的情景,一切仿佛就在昨天,自从到襄阳后一直未曾离开她的弟弟,大半年都没见到了,每一天对她都是煎熬,她觉得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弟弟,找不到弟弟,她余生都无法原谅自己。今天终于有了弟弟的消息,她鼻子酸酸的,眼里充溢着热泪,看到徐葭流泪,文英吓着了,“姐姐,是文英不好,惹姐姐不高兴了。”
“傻孩子!”徐葭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