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颢然尴尬又紧张地看向姜清焰,却见她在笑,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眼中一片凛然寒意。
他的心猛然下坠,原来姜清焰也是这样看他的。
“顾少侠并不了解齐某,何以妄加论断?”齐颢然平生少有的言辞激烈:“人与人的缘分难得,正因为失去过挚爱之人,才会更加珍惜后来人。”
“亡妻是齐公子的挚爱,那未来的齐夫人呢?”顾锦衣追问。
齐颢然看了眼姜清焰:“自然也是挚爱。”
姜清焰闻言,不知该不该高兴,只觉得无限讽刺。
“哦,”顾锦衣不放过他:“更爱哪一个呢?”
齐颢然咬牙切齿,这种问题无论如何回答都是错,他反问道:“顾公子如何与齐某一样遭遇,该如何选择?”
“我?”顾锦衣故意气他:“我殉情!”
齐颢然脸色阴沉,嗤笑一声:“但愿顾公子言出必行。”
身旁,姜清焰却突然道:“说得好!顾公子所言极是,既然爱妻至深就该以身殉之!”
齐颢然惊愕地看向她。
“怎么,齐公子不同意本郡主的话?”姜清焰冷眼挑眉:“日后我成婚,就要夫君写下契书。若将来我先死,便要夫君殉葬。齐公子,可有胆量?”
齐颢然神色勉强:“那,那是自然。”
姜清焰一下敛了笑容,冷冷道:“你若迟疑一下,说不定我还会信你一分。”
说完,朝都云谏他们走过去。
“殿下,我们回去吧,这湖也没什么好看的。”姜清焰一抬眼,撞上都云谏沉冷的目光,心头一跳。
她怎么忘了他在生气?
现在想来,齐颢然方才当着他的面提起“婚约”之事,就显得有几分刻意,说不定就是故意刺激都云谏,挑拨他们的关系。
一路过来,都云谏都离她很远,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原来是一直憋着气。
姜清焰心说完了,这下她下不来台了。
还没等这个念头完全闪过脑海,都云谏向她伸出手:“湖边湿滑,郡主小心摔倒。”
姜清焰顿时松了口气,抬手搭上他的腕子,一起往回走去。
齐颢然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
顾锦衣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看他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一走进林子,都云谏便撤回手,负在身后,冷着脸快步往前走去。
姜清焰站住脚步,望着他的背影。
顾锦衣赶上来:“这次我也不帮你,突然冒出个什么婚约,王爷该多难受?我都觉得你不像好人了!”
姜清焰无话可说,她的所作所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像好人。
顾锦衣叹口气,到底舍不得扔下她,挽起她的胳膊边走边道:“那个齐颢然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总与他牵扯不清?”
姜清焰轻叹道:“可能是前世有怨吧。”
走在前面的都云谏停下,正与林子边的两个人说话,姜清焰只能看到是一男一女。
走到近处,才看清男的正是京畿卫统领宋子骞,女子看着有些眼熟,应是哪位官家小姐。
姜清焰忽然想起那日宋子骞在膳坊说的话,此女子应该就是家里给他安排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