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姜清焰刚入宫,年纪尚小,有位嬷嬷近身照顾她起居。
一年前嬷嬷被调走,之后姜清焰就没再见过她。
后来知道自己被人下毒,姜清焰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个嬷嬷,便拜托都云谏调查。
都云谏转过头:“查证属实?”
谷羽道:“此人是太后的心腹,当年郡主刚入宫,她便经太后授意,向郡主饮食中下药,约有两年之久。”
“如今人在何处?”
“尚服局。从郡主那里离开,她便入尚服局做了掌事。”
“呵,倒是个清闲的好差事。”都云谏微微扬起头,脸色冷峻:“走,去尚服局。”
尚服局。
一进院子,便听到女官们的说笑声。
都云谏走路带风,径直走到正堂门口,锋凛的目光扫过堂中三个女官,其中一个年纪偏大,应当就是那位嬷嬷。
三个女官急忙起身下拜:“拜见信王殿下!”
谷羽冷声道:“哪个是扈春娘?”
年纪偏大的女官应声道:“我,我是。”
都云谏垂下目光:“带走。”
谷羽上前不由分说,将嬷嬷胳膊拧到身后,押着就往外走。
出了尚服局,都云谏吩咐侍卫将内务府总管常弘义叫来。
不多时,常弘义小跑着来到面前。
都云谏负手立在阳光下,颀长身姿却散发着逼人的寒意:“召集所有不当值的宫人到勤政殿前去。”
常弘义长揖道:“是!”
三炷香的工夫。
殿前空旷之地聚集了数百人,内侍、宫女、嬷嬷们整齐列队,放眼望去人海浩荡。
都云谏搬了把椅子,坐在长阶之上。身旁跪堵住嘴,涕泪横流的扈嬷嬷。
常弘义手持浮尘,威严立在人群前:“宫里的规矩大家都知晓,每个人都是从教习司和首领内官手下熬过来的,犯口舌是什么罪过,你们心里都清楚!”
“奴婢就是奴婢,要守好自己的本分。今日奉信王殿下之命,处置这个私下议论主子的奴婢,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好生瞧着,给我打!”
两个内侍将扈嬷嬷按在地上就打,灌了铅的庭仗,落在身上就是皮开肉绽。很快她背后鲜血染透了衣裳,痛苦的呜咽声在众人头上回荡。
许多人闭着眼睛不敢看,有胆小者随着仗责声,一下下哆嗦。
“这就是背后嚼舌头的下场,往后管住自己的嘴,否则下一个就是你们!”常弘义道。
宫人齐声应道:“多谢公公教诲!”
都云谏坐在旁边,看着扈嬷嬷活活被打死,眼睛都没眨一下。
昨日考校大会,兰心说起宫中有人私下非议姜清焰与他的关系,他便做了个打算,正好查出下毒之人,便借由她杀鸡儆猴。
经此一事,宫中再无人敢私议都云谏,他与姜清焰的是非也就此烟消云散。
在众人看来,一个女官只因说了几句主子的闲话,就被当众活活打死,都云谏着实是个冷血残忍之人。
对此,都云谏向来一笑置之。
荡平朝堂,收拢政权,必然腥风血雨。贤名要留给皇上,恶人只能由他来做。信王酷烈之名也非一日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