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傅不齿女儿行径,气得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
先帝追念秦太傅,给其嫡长子赐了一个虚名享禄的侯爷爵位。
姜清焰收回目光,示意陈小全推开大门。
他手刚碰到门板,身后的朱漆大门却“吱呀”开了,一个粗壮的嬷嬷跨出门槛,耷拉着眼皮道:“安阳郡主是吧,我家老夫人有请!”
兰心悄悄扯了扯姜清焰袖子,小声道:“主子,咱们不理她吧!”
姜清焰看不出喜怒,只用下颌点了点那嬷嬷:“你知道我是安阳郡主?”
“知道。”
姜清焰淡淡道:“那便是明知故犯,大兆律法,对上不敬者,鞭二十。”
话音未落,陈小全已经带着两个侍卫,上去将人按跪在地,反剪双臂。嬷嬷顿时吓得脸白如纸,却仍嘴硬:“我是奉老夫人之命来请郡主,何来不敬……”
姜清焰冷声道:“掌嘴。”
陈小全撸起袖管,左右开弓,足抽了二三十个巴掌。
姜清焰叫了停,走到她身前,垂下目光:“念你年纪大,免了鞭刑,就当街跪着吧。哦,在郡主府门前。”
言罢,迈步进了秦公府大门。
院子里,几个下人听到动静,都跑到门口看热闹。见姜清焰进来,慌忙低头规矩地站好。
姜清焰带着人,目不斜视地往里走。
卞姿顺手拽过一个丫鬟:“老夫人在哪儿,头前带路。”
荣锦堂。
秦老夫人正在饮茶,旁边站着秦家嫡长孙——秦文柏。
姜清焰一脚踏进门。
秦老夫人面色冷沉,有些倨傲地微微仰着头。年近花甲,灰白头发在脑后绾髻,束以玉簪,一丝乱发也无。脸颊已经塌憋,松弛的皮有些下垂,一双浑浊发黄眼睛,眸光不善。
“你就是姜家丫头?”秦老夫人端着姿态,倚老卖老。
姜清焰眯着眼,抬起下颌:“老太太说的是谁?”
秦老夫人蓦地沉下脸:“放肆!你也太没有教养了,竟敢对长辈如此无礼!”
“长辈,你的确是长辈,”姜清焰点点头:“本郡主在路边遇到像你这样的老人家,也是叫一声‘老太太’,如何无礼?”
秦老夫咬着牙面相愈发凶恶:“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外祖母,论身份老身身有诰命。你见我不行礼,已是不敬之罪,竟还狂妄至此!”
“论身份,本郡主袭王爵、享国公礼,该老太太向我问安行礼才是。论辈分,你是我家妾室之母,与下人无异,本郡主称你一声‘老太太’已是天大的抬举。”
秦老夫人面色铁青,眼角皱纹抽搐。
她最忌讳有人提秦怜云妾室身份,既替女儿委屈,又觉得丢人。如今姜清焰如此狂妄将她视作下人,她活了六十来年,从未曾受过如此侮辱!
而且姜清焰代子袭爵,抢夺她亲外孙的爵位,她也怨恨至极。
可碍于身份她却不能与姜清焰对骂,正气得浑身发抖之际,
秦文柏怒喝道:“住口!没有家教的东西,你站在这里简直是脏了秦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