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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1 / 2)

第十章 清醒

“杀啊!”来者嘶吼,似带了极大的怨怒,长刀高举,遮了日头的光晕。

一片寒光刺着姚静檀的瞳孔,这一瞬,她心内却无比宁静。

她知道她跑不了,只要一眨眼的工夫,她便能同地上的尸骨一般身首异处,或许她的身板根本经不起这一刀,死状看起来会比那些人更惨一些。

又是一道黑影自南边飞来,直直穿透马上凶人的脖子,长刀像是零落般在凶人手下脱开,姚静檀只觉着颈后一紧,不知哪里来的大手将她拎走。

她只跟着那一股力道迅速离开,眼中是方才那凶人自马上坠落的场面。

脖子上的伤口似曾相识。

“三姑娘,是三皇子让我来接你的,此地不宜久留,快些离开!”耳畔传来的是护卫绅毅粗犷的嗓音,他手里正握着的那张牛角弓,像极了当初孟砚泓的那一把。

不大的栾城此时已经乱作一团,里面的人乱砍乱杀,已然成了人间炼狱,与孟砚泓所带来的护卫碰头,好不容易寻到出路逃出城去,张进宝也奔了出来,显然孟砚泓的人他未找到,脸上多处挂了彩。

姚静檀被他们塞上马车,这一行人兵分两路,姚静檀由张进宝带着几人护着送回京城,而绅毅则要带着剩余人马前去驰援孟砚泓。

慌乱间人还能保持平静和清醒,可当真离那栾城越来越远时,姚静檀却两眼一翻,在马车里晕死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两日之后。

杏目微张时,入眼的是她闺房中深松绿的榻帐,耳畔有音,却是母亲的低泣声和二姐在唤她的名字。

“静檀,静檀”二姐姚江雪声音极轻,似怕吓着恍惺未醒之人。

乌黑的目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转动,正投到二人脸上,停顿了片刻,黛眉一蹙,嚎啕大哭起来。

姚夫人忙上前去将女儿抱在怀中,两个人一起掉眼泪。

姚江雪则坐在一旁直拍胸口,“醒过来就好了,知道哭就好了”

护送姚静檀的马车才回来时,姚静檀半死不活的晕在马车上,脸白如霜纸,偶尔睁眼看人,双眼却是直勾勾的,就像是傻了一般,无论怎么叫喊都没反应。

“雪儿,快去叫你爹和姨母他们过来看看,”姚夫人轻抚着姚静檀的发顶,心疼的说道,“你爹这两日吃不下睡不着,一直在门外守着,你姨母和你表妹跪在佛前一遍一遍的替你诵经,这下可好了,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母亲,静檀这才醒,还是先叫郎中来吧,她受惊太甚,一下子见那么多人,只怕是心力吃不消。”

“也好,你快去告诉他们,静檀醒了,也好让他们安心。”姚夫人催促道。

姚江雪点头应下,出了门去。

才醒时姚静檀心头还有些慌乱,可在闻到娘亲身上那一股好闻的味道之后一下子便安稳下来,她知道,她回家了,安全了。

无论何时,父母姐姐都会全心全意护着她。

她刻意不去回想之前在栾城发生的一切,将头脸深深埋入母亲怀中,低声喃喃,“母亲,我怕”

姚夫人心头一哽,将女儿抱的又紧了些,“不怕不怕,我们静檀不怕,回家了,有爹娘和姐姐在呢,都会护着你的”

她心头肉来去这一趟,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的,京城已经传遍了,她又如何不能知。

姚静檀先一步回来,孟砚泓后一步归京,栾城人祸当头,他带回来的却是郑家小姐。

在母亲的怀中哭了许久,她似将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一通,这才终于平复下来,再离开姚夫人的怀抱时,眼睛已经肿成了烂桃。

姚夫人心疼自是不必说,却还是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宽慰:“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了。”

“母亲,我想好了,我要把和孟砚泓的亲事退了,我不要嫁他了!”这两日她身在混沌,却分外清醒,孟砚泓是如何当着她的面将郑家小姐抱走的,那场面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根本不顾念二人情分,大难当前却救了旁的女子,独将她置于险境,他甚至都不想一想若是她运气再差些,尸骨就要永远埋于栾城的泥沙当中。

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念,这样冷血的人,如何配让她爱,又如何能将一生托付与他!

此次栾城之行,是一场劫难,却又是一场余生,那日马上的凶人未来得及朝她砍下来的长刀却一下子将她砍醒了。

也正是因得这一场,她才知晓自己过去是多么愚蠢。

一个男人不爱你,就会像弃掉一块破布一样,无论何时最先被丢掉的那个人就是你,无论谁都有可能排在你的前头。

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不在意你,一辈子都不会。

她原以为,二人待时日长久后,有朝一日他会爱上自己的,如今想,是自己单纯了,那样的孟砚泓如何会爱她。

同样是女子,爱女心切,如何不知女儿说的是心里话还是气话,“好,好,你想怎样,母亲都随你,只要你好好的。”

“对了母亲,玉珠和玉宝可回来了?”

“回来了,两个人都受了点伤,玉珠是皮肉伤,养上一阵子就好了,可惨了那玉宝,听说是被人流生生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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