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檀踏上了去晋国公府的马车。
晋国公有两子,长子在朝为官,次子早年病逝,姚家长女姚唯舒的夫婿林启安便是二房独子。
若论亲疏,两个姐姐在姚静檀眼中都是一样的,可若论起姐夫,姚静檀和二姐夫关系更好些,反而和大姐夫少有往来。
许是夜未好眠的缘故,姚夫人搭在姚静檀手背上的手指都是微凉的,“一会儿到了晋国公府,你别乱说话。”
每次出门,姚夫人总是这般叮嘱姚静檀,生似怕她惹了什么祸事一般。
姚静檀知道这会儿母亲心思不宁,也不反驳,只乖乖点头。
晋国公府富丽钟鼎,养在府里的哪个不是气色沃丽,可偏偏她大姐姚唯舒病歪歪的倒在榻上,脸上一点血色也无。
瞧上一眼都觉着可怜。
姚夫人见了便直掉眼泪,反而是姚唯舒安慰母亲,一直怪自己不小心,才不慎小产。
长女越是温软懂事,姚夫人心里便越难受,不多时母女两个哭成一团。
姚静檀上去低抚姚夫人的肩,劝道:“母亲,姐姐还在小月当中,不能掉眼泪的,伤眼,您忘了?”
闻言姚夫人忙敛起泪来,哑着嗓子道:“你瞧瞧,我真是糊涂了,本来是来探望你的,却惹的你也跟着落泪。”
“方才入府时只与你婆母简单聊了两句,入了晋国公府不能太失礼,”姚夫人将姚静檀拉过来坐下,“静檀,你在这里陪姐姐,我去前院,与林夫人说上几句。”
姚静檀猛点头,“好。”
关上房门,屋里只剩下姐妹二人,姚静檀与姚唯舒长的十分相像,若是姚静檀再多几岁,说姐妹二人是双胞胎也有人信。
“大姐你受苦了。”姚静檀扯了姚唯舒的手在掌心里握着,她的指尖儿与母亲的一样寒凉。
似是不想在她身上多加言辞,姚唯舒并不接话,只道:“再过不久你就要成亲了,府里的事务可都准备妥当了?”
姚静檀点头,“差不多了,都有府里的人着手准备,我也不用忙什么。”
“那便好,那便好,”姚唯舒终于露了欣慰的笑意出来,“三皇子是你中意的人,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好事一件,姐姐替你高兴。”
姚唯舒微红的眼圈带着几分憾色,姚静檀低声问:“姐姐还在为过去的事不开心吗?”
“都过去了,不提了。”一说过去,姚唯舒眼色又深重几分。
“姐夫待你可还好?我怎么瞧着你比之前更瘦了,府里的人待你如何?”自打大姐出嫁,姚静檀便没见过她两次,虽说她才刚小产,人也憔悴,却也不至于几乎瘦脱了相。
“你大姐夫平日忙,也不常在家”姚唯舒一双眼闪闪躲躲,最不擅长说谎的人便是她了。
姚静檀一听便知大姐说的不是真话,忙是真的,不常在家也是真的,至于他忙的是什么,就很耐人寻味了。
目光及下,姚静檀目光正落在她手臂上,隐隐见着袖里藏了半块淤青,姚静檀手快,拉过她的手将寝衣袖子朝上一推,方知才刚见的那点淤青只是冰山一角,原本霜白如玉的胳膊,整条都挂了彩。
见被她发现,姚唯舒还想藏,但腕子却被姚静檀握住,她还在小月当中,自是拧不过她。
见着她胳膊上的伤,姚静檀脑子里嗡响一声,有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姐姐,你这是怎么弄的啊?你胳膊上怎么会有伤?”
见瞒不住,姚唯舒只好随意扯了个谎,“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撞的?”姚静檀瞪大了眼珠子,“你别哄我,在哪撞的能撞成这样?”
“该不会你这次小产和这身上的伤有关系吧?”
“没有,”姚唯舒脸色通红,面露被人揭发的慌乱之感,“你别乱猜,真的是我自己撞的!”
“姐姐,你跟我都不说实话是吧,那我去问问旁人,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姚静檀作势起身。
姚唯舒自是不肯放人,忙扯住她的衣袖,“你别去,别去!”
“你伤成这个样子,不同我讲实话还不许我问?”姚静檀一咬牙,重新坐回榻上,“这伤不是你自己撞的吧,是有人为难你?是大姐夫还是林夫人?”
“启安不是故意的,”姚唯舒见拦不住她的样子,只能坦白,“那日我与他发生了几句口角,他不小心推了我一把,我自己没站稳,跌到了石阶上,见了血才知道有了身孕。”
“大姐夫打你?”姚静檀的火一下子便窜上来了,试问自己姐姐这性子能与谁发生口角,说是口角,只怕是在给林启安留一丝颜面。
“他真不是有意的,事后他也很自责,跟我赔了不是,”姚唯舒扯下衣袖,将自己身上的淤青盖住,“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再说这次只是个意外。”
“静檀,你千万别和母亲说,我怕她难过。”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旁人,你怕对别人没好处,怕母亲难过,唯独不想想自己。”姚静檀早就料想过长姐或是在晋国公府过的不好,却不想竟委屈成这样,连小产之事也要瞒着,“不让我说也成,那你得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总得有个说法吧。”
姚唯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