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手机里有如实质的阴冷,等她再认真看的时候,渗进去的血迹居然不见了,就连她拇指被扎出血的伤口也愈合了,刚才被扎了一下像是她的错觉而已。
但她可以肯定,这不是错觉。
暗着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丁夏看着这一切,心跳越来越快,也感到越来越恐惧,这样的情绪无法压下去,是身体对带来恐惧的事物的本能反应,现在再想丢掉手机已经不可能了,她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握紧手机,像被操纵了一样。
她的注意力落在屏幕上,手机界面很简单,只有一个黑色眼睛图案的直播app。
丁夏并没有碰触,然而应用自动打开了,一连跳出几条血色的通知,看上去每一个字就像用血写的,字的尾端还往下流淌着血迹,她感到了粘腻和潮湿,但翻看手的时候,又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沾上,而这些血字带给她一种无法形容的诡邪。
屋里的光线似乎也暗了很多,她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
“天黑得好像有些快……”
温度也似乎降低了,很阴冷,丁夏除了极度恐惧的情绪之外,人还算好,她低回头,看向那些通知。
“你已注册成功,成为恐怖现场的直播摄影师。”
“我们不定时会为你推送直播通知,你必须到达每一个直播现场,完成直播拍摄!”
“直播推送:明天周六深夜十二点,前往西江老街街口车站,搭乘末班公交车前往恐怖现场,完成直播拍摄,拍摄时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结束。”
丁夏一条条通知看完,再进入应用界面,画面幽黑,看久之后,会有种被画面里的什么存在深深凝望,让人后背发凉。
直播画面也很简洁,没有什么功能,唯一可以操作的是可以自由切换已拍摄,或未完成拍摄的两个界面,不过因为她没有进行过直播拍摄,上面什么都没有。
除此之外,这上面没有说明拒绝直播拍摄的后果,仿佛这是一个恶作剧。
来路不明的包裹,一部诡异手机,一个奇怪的直播推送……
但这会是一个恶作剧吗?
这时候,一直紧握着手机的手松开了力度,丁夏顿时把它扔开,没有再碰一下,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手机诡异地被她握在手里,看着手机,她感到了一阵恶寒,又来了,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攥住,那种步步紧逼的恐惧不停在心底里叠加,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丁夏心脏极疼,脸色发白,觉得有什么长了出来。
她顿时跑去洗手间,扯开衣领,左胸上赫然多了一只黑色的眼睛,如同活的一般,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丁夏心理素质再高,也有点发毛。
这是恐怖直播间的诅咒,一旦被诅咒的人,就逃不掉了,只要收到直播推送,就必须完成每一个直播拍摄,但有一点,恐怖现场都是凶邪之地,如果在直播时间内死亡,那就真的死亡,只有活过直播拍摄的结束时间,才能活下来。
直播拍摄的工具就是那部诡异手机,只有它能拍摄出恐怖现场的画面。
丁夏要去,而且不能不去。
不过一想到要去恐怖现场直播拍摄,恐惧的情绪还是无比强烈,其实在昨天之前,她还不至于这样恐惧,然而就在昨天,恐惧感突然加剧。
她患上一种恐惧症,容易受到事物的刺激产生出强烈的恐惧情绪,这是无法控制的特殊病情。丁夏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很多药,都没有用,医生也觉得奇怪,明明她身体各项数据显示很正常,还可能比一般人要强壮,但就是很容易恐惧,而且情绪反应很强烈,这样特殊的恐惧症已经让她身体负荷过大。
现在她只能尝试寻找可以压下恐惧情绪的方法,不过一直没找到,只能靠意志力,丁夏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一点恐惧的情绪后,这才走出洗手间,顺手将门关上。
现在时间还早,丁夏走到神台前,这里是西北靠墙,是屋里光线最暗的,窗户的光照不到这里,即使屋里打亮了灯,神台时候走也像有一层灰暗。丁夏站在阴影里,低头打亮打火机,豆大的火苗在晃,火光映进她眼睛深处。
丁夏拿起三炷香点燃,别进香炉里,低声说:“保佑我平安回来。”
之后打开手边陈旧的木盒,拿出里面的东西,这是父母失踪之前唯一留下来的物品,一个很小巧的青铜铃,小时候她在爷爷那儿见过,不知祖上传了多少代人,到她这一辈已经有些锈迹斑斑,青漆褪落,也不会响声。
一年前,父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将它留了下来,没有带着出门,甚至叮嘱她,要是他们没有回来,就让她戴在身上,可以保平安。
丁夏一直在寻找他们,一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半点音信,他们的失踪更像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听上去很邪乎,但只有她记得他们,她问过所有认识父母的人,没有一个人记得,甚至很诧异地问,有这样的人吗?
当时她整个人都如坠冰窟,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父母,这不是简单的失踪事件,然而她没有半点线索。
丁夏收回心思,将青铜铃戴在脖子上,随即转头看着墙壁上的挂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