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洋要到微信回来后,就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虽说后来时桑又把他给删了,但还能点开看到她的头像和微信号,怎么说也算是符合“要到微信”这四个字的。
见江辞深依旧没有任何表示跟行动,顾池北没再多说什么。
过了不久,周哲跟余洋去了洗手间,顾池北挨着江辞深坐下来。
这会儿只剩他们两个人,顾池北开诚布公,畅所欲言:“余洋都给你要到人家微信了,你怎么还不加啊?”
他是知道时桑删掉江辞深微信这件事情的,老实说,当初他还因为此事笑话过江辞深。
像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也会有被删联系方式的一天,要不是亲眼所见,顾池北怎么也不敢相信。
“我说过我要加了?”江辞深斜了他一眼。
顾池北忍不住调侃:“我知道你什么想法,当初是人小姑娘亲手删的你,怎么说你也不可能主动加回来,是不是?”
江辞深不语,或者说是对他感到无语,微微俯身,捡起一边的扑克牌。
一摞牌,正面朝下放在掌心,另一只手从中间抽出一段放到顶部,手指白皙且修长,来来回回,打发时间。
顾池北轻啧了一声:“那我就有点看不懂你了啊,既然不加,还让余洋要了干嘛?”
江辞深继续把玩着纸牌,右脚脚尖时不时地点着地,一副清淡悠闲的模样。
随后,他凝着顾池北,轻启薄唇道:“因为我闲得发慌。”
顾池北跟余洋两人,一个赢家,一个输家,他们罚他们的,要问江辞深为什么会插手,而且还指了时桑,他其实自己也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他并非是想加回她的微信,以他那矜傲的性格,本来也不会做出这么自降身份的事情。
那会儿听见顾池北选人,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抬起了手,就大概是一时冲动?
或者说,江辞深认真想了想,他觉得对这种奇怪行为最好的解释便是,其实他潜意识里是想给她找点麻烦的。
对方从不正面回答,顾池北意识到这个话题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身子慢慢往后靠,然后他换了一个新的话题:“话说回来,时妹妹什么时候回国的?难道是在你家老爷子过寿的那一天?”
江辞深垂着眼皮,微微点了下头:“嗯。”
顾池北:“这不是挺有心的嘛,知道回来祝寿,也没你说的那么白眼狼啊?”
江辞深抬眸,跟顾池北那带着探究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他微挑眉:“做到这种程度,你就觉得够了?”
顾池北笑:“时妹妹毕竟17岁才被接到江家,出国的时候是19岁,实际跟你们相处的时间都没有两年,她那会儿年纪又小,心理不够成熟,想摆脱你们江家其实也能够理解。”
“理解?什么理解?”余洋从洗手间回来后就听到了最后几个字。
顾池北及时停止话题,淡定地朝他摆了摆手:“没什么,就随便聊了聊。”
等周哲回来,几个人又重新玩起了扑克牌,不过这回江辞深也参与了。
几局过后,赢了上一局的江辞深负责洗牌。
余洋从兜里掏了根烟出来,转头问其他三个人抽不抽,他们都说不抽。
洗完牌放在桌子中央,四个人开始轮流摸牌,到顾池北的时候,他迟迟没有动作。
江辞深侧头,只见顾池北正专注地盯着某个方位。
人总是有这种跟随的本能,他下意识地看过去,是时桑。
这会儿的时桑已经喝大了,萧予酥坐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腰,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坐掉下去。
与此同时,还有两个陌生男人站在她们身边,看上去均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一看就知道是过来搭讪的。
时桑已经明确说过让他们离开了,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她一喝大就没什么耐心,情绪比较激动地让他们滚开,其中一个男人却想要安抚她,伸出手轻轻地抓住她挥动中的手臂。
萧予酥见状迅速站了起来,立刻拍开他的爪子。
“余洋。”
那场景落在江辞深眼里,四周过于嘈杂,那边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见。
他收回视线,沉默地看着余洋。
余洋刚刚拿手机回了条消息,再一次身处状况外,“怎么了深哥?”
江辞深:“你哥这一片治安怎么样?”
余洋后知后觉:“挺好的啊,这条步行街附近的治安一直都很不错。虽说酒吧里鱼龙混杂,但从开业起从来没人聚众闹事,也没出现偷抢拐骗,至于那种方面,大多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们也不好管。”
江辞深沉默了片刻,嗓音渐渐压低:“帮个忙?”
彩色的灯光在他脸上转过,能清晰地看到一双沉静的黑眸。
短短三个字,他不是在命令,而是在用兄弟间商量的口吻。
……
余洋自己也没想到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当他一步步走向时桑的时候,他终于明确了一件事,那就是——
这个小姑娘跟江辞深的关系果真非同一般。
哪个酒吧里都不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