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回首望去,原本一万满编的潼关守军仅仅剩下了不到两千名残兵。
这些人跟陷阵营中的士兵一样。
全都疲惫不堪,连手中的刀剑都无法挥动。
要是再有三个月的训练时间,这场战事不至于这样!
要是提前安排好潼关后方的防御,把守城用的强弩装一些在这边,也不至于如此!
要是多准备一些滚木礌石在此,敌军想要冲上城头也会更加困难。
此时的高顺还在心中复盘此次的战斗过程,找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杀!”
一声大喝传来,那一百多养精蓄锐的河东节度使亲卫已经持刀走到近前。
高顺整理好思绪,目光逐渐坚定。
“上报君恩,就在此时!”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弟兄们,跟着我上!”
咚咚咚!
战鼓随之响起。
整齐的节奏还是那么振奋人心。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潼关中所有残留的士兵都齐声大喊。
此时此刻,他们都成为了陷阵营中的一员。
逐渐冒出头的太阳,带来了久违的温暖。
潼关城头再次蒸腾起的血气让太阳光都染上了一丝血色。
杨国忠终究还是迟到了。
没有在天亮之前赶到潼关视线之内。
他直到日头高升之时,才带领屯田农兵在河东士兵的警戒范围外扎营。
纵然在三里之外,刺鼻的血气却依然随风传来。
杨国忠站在山头,远望着那满是尸体,并且变换了旗帜的潼关城,双腿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他好歹还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军主将,才强撑着没有软倒。
“把旗帜亮出来,全军就地扎营!”
李瑁给他的命令就是带领五千人前来冒充援军。
杨国忠完成了基本任务了,自然就不会再往前一步。
他也知道手下的人都是废物,被河东精锐一个冲锋,就会溃散而逃。
潼关城墙上。
王昱背对朝阳,看着杵刀而立的高顺,神色间全是佩服之色。
“老夫从军三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猛将!”
还残留的河东士兵举着长刀战战兢兢,不敢靠近。
田仁琬见此大怒道:“人都死了,你们还怕什么?”
说罢,他就举起腰刀上前,想要把高顺的头颅割下来。
王昱伸手阻止了田仁琬,叹息道,“算了,猛将不应该受此屈辱!厚葬吧!”
“末将遵命!”
田仁琬脸上全是愤愤不平之色。
他手中的天兵军经此一战彻底没了。
就算是重建,没有个三五年,也不可能恢复战力。
突然,远处的山道上,一个斥候飞驰而来。
“报,反贼援军已到!”
王昱心中一紧,急忙问话,“来着是哪支军队?领兵将领是谁?有多少人?”
斥候连忙回答:“是左右羽林卫,大约有五千人,领兵将领应当是吕布!”
王昱抬头往山上望去。
一面写着“吕”字的将旗正在迎风招展。
“敌军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王昱疑惑道。
左右羽林卫属于北衙四卫,是天子的亲军,应该一直宿卫长安城才对啊。
潼关距离长安有四百多里路,敌军完全不应该来得如此之快。
“将军,怎么办?”田仁琬急忙问道。
王昱沉思片刻后,才十分艰难地说道:“撤兵吧,我军已经疲惫不堪,实在是经不起一场战斗了。”
田仁琬不甘地说道:“那我们死伤八千将士夺下来的潼关就拱手相让了吗?”
王昱沉默着点了点头,对着参军吩咐道:“你去渡口组织一下船只,本将随后就到。”
他也不想放弃。
可是手中只有一千多残兵,这点兵力根本就不足以守住这段城墙。
而且敌军主将是和东汉末年第一猛将吕布同名之人,据传勇力也不在那人之下,比之眼前的高顺更加难缠。
必须要趁着敌军不知道自己的虚实,赶紧撤离潼关才行。
不然他手上的一千多残兵还不够对面塞牙缝。
远处的山头。
杨国忠不敢有丝毫懈怠,一直紧盯着潼关城内的动静。
他打算只要一看到潼关城内有大军过来,就直接跑路。
至于身后的五千屯田百姓,他想都没想过这些人的安危。
“大使,敌军在撤退!”衙役指着潼关城兴奋地说道。
杨国忠定睛一看,敌军正互相搀扶着往风陵渡而去。
“大使,我们要不要追?”
这个衙役极为有胆气,满是冻疮的稚嫩脸庞上没有丝毫害怕。
杨国忠摇头怒骂道,“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吗?追什么追?”
“你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居然还想着去打全身铠甲的敌人。”
“万一这是敌军的计谋呢?等着我们一进城,敌人的伏兵就冒出来了怎么办?”
杨国忠脸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