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帝死了?”
“刚刚那个不是皇帝吗?”
“对啊,我亲眼看见他登上城楼?”
“莫不是反贼欺骗我们?”
“有可能!但是空穴不来风,如果刚刚那人是假冒的怎么办?”
“怎么办?那我们就成反贼了啊!”
南衙十六卫军心动摇了。
此时,所有士兵都在望向城楼,想要分辨那是不是真的皇帝。
“不能任凭那逆子扰乱军心!”
李隆基知道再不站出来,就会坐实麾下士兵的怀疑。
“逆子,休得胡说!”
“朕站在这里,你睁大狗眼看看,是不是假冒的?”
此言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李隆基身上。
李瑁眯着眼睛看过去。
那人果然是李隆基。
心中虽然确定了,但是嘴上肯定不能承认。
“哈哈哈!”
李瑁摇头大笑:“裴宽,你好大的狗胆!”
“你从是何处找到这么像先帝的人?”
“你们炮制出一个假皇帝,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朕?”
“众位南衙十六卫的将士们,请擦亮你们的眼睛,仔细瞧瞧,城楼上那个身着龙袍的人是否真的是皇帝!”
“还有裴宽,我知道你是被奸人蒙蔽了!只要你能交出假皇帝,朕就当着数万人的面,保证绝不秋后算账!”
此刻,裴宽害怕极了。
李瑁劝降的话像是一把尖刀插进他的心头。
李隆基正脸色铁青地盯着他。
仿佛只要裴宽说错一句,就会叫四周警戒的禁军侍卫一拥而上。
气氛剑拔弩张。
牛仙客急忙出言调解。
“陛下,裴将军的忠心,所有将士都看得见。”
“前夜高仙芝发动兵变,贸然进攻,导致大军惨败,正是由裴将军挽大厦于将倾。”
裴宽也跟着说:“陛下,贼子丧心病狂,末将自然不会相信他们所说。”
“李瑁那逆贼就像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等勤王大军赶到,就是逆贼覆灭之时。”
裴宽嘴里说的是什么,心里想的就是什么。
他确实对李瑁的前景不看好,所以根本就不会考虑投降。
裴宽又怕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于是直接拿起弓箭,对着李瑁就是一箭。
他同时还大声骂道:“逆贼,休要呱噪!我裴宽势不与你两立。”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三石长弓射出来的箭枝已没有力道。
李瑁伸手一抓,直接就把箭枝握在了手中。
“冥顽不明!”
“三日之后,朕必取尔等狗命!”
知道劝降已经无用,李瑁折断箭枝,气哼哼的打道回宫。
这当然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
就是为了麻痹李隆基等人。
让他们以为,李瑁被气跑了,今天暂时就会安全。
结果也没有出乎意料。
就在李瑁气急败坏的身影刚刚离开。
城楼上的南衙十六卫全都发出了欢呼。
“哈哈哈!”
李隆基捋捋胡须,大笑着说:“李瑁小儿果然沉不住气!”
“就他那样子,居然还想当皇帝,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裴将军也是一手好箭法,要是贼子再靠近十步,说不定就能立下灭贼大功了。”
裴宽自己被夸奖,心中也松了气,知道已经打消了皇帝的怀疑。
“陛下谬赞了!”
“末将的箭法比起王忠嗣来说,还差得很远。”
“要是刚刚那一箭是由王忠嗣射出,说不定逆贼已经授首了!”
王忠嗣素有勇名,出身太原王氏,父亲是丰安军使王海滨。
因父亲战死殉国,成为了李隆基抚养的假子。
开元十八年出任河西兵马使,随同河西节度使萧嵩出征,参加玉川战役。
他在此战中,亲率轻骑偷袭吐蕃,导致吐蕃赞普仓皇逃走。
仅仅一战就被提拔为陇右节度使。
今年,因突厥异动,又被调为朔方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
李隆基见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将被夸奖,心情更加愉快。
“裴将军不要妄自菲薄,王忠嗣是仗着年轻才有此等勇力。朕记得,当年你也是以射术而闻名天下。”
牛仙客说道:“陛下,王忠嗣早在开元十八年就已经担任过陇右节度使。现在他担任节度副使,真的是太屈才了。请陛下,卸去臣的朔方节度使之职。”
他现在是遥领,根本就管不了事。
还不如大方点,把这个犹如鸡肋一样的职位让出去。
反正皇帝也不敢亏待他。
毕竟,还有一个皇子正占据皇宫,扯起大旗造反。
李隆基也知道这个道理。
低头思虑片刻后才开口。
“李林甫奸猾小人,居然阴谋造反。传朕旨意,罢免了他的中书令之职。”
“升牛仙客为中书令,升王忠嗣为朔方节度使。”
“封裴宽为镇国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