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还不认识褚叙的时候就听爸妈提过,说褚家有个小霸王,年仅三岁,会用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敌视大人,叫白溪离他远点,不要招惹对方。
白溪很懂事地回答爸妈:“不会,我不会理这个人。”
可没两天,周末,他就在商业酒会上见到了传说中的褚小霸王。
一个头发梳成大背头的三岁小孩,穿着剪裁版高定小西装,领口处打着红色蝴蝶结,脚上还穿着一双成人缩小版,鞋面被刷得锃亮的尖头皮鞋。
看得出小霸王一副小身板,努力在装大人的成熟模样。
白溪定定看了两秒,又眨了眨眼,对比自己的休闲毛衣和小白鞋,他视线轻飘挪开,转身去玩自己的。
反倒是小霸王,气呼呼鼓着腮帮子,大步走上来问:“你就是白溪!”
语气强势到没有一点礼貌,白溪讨厌。
那会儿大人都忙着交流应酬,各家小少爷都在偏厅玩乐,白溪在偏厅的积木桌前搭高楼,没有理他。
褚叙又重复一遍:“你就是白溪!”
还是不礼貌,白溪轻轻吐气,忍不住回头,抬眸搭了一句:“我是。”
仅仅说了两个字,对方就猝不及防按住他双肩,将他推倒。
褚叙人小,力气可不小。
白溪后背一下撞在桌子边缘,身后的积木高楼跟着倒塌。
这还没完,对方因为身高比他矮一头,即使白溪仰在桌边,对方的脑袋也只是与他持平。
索性,褚叙一把推开桌子,白溪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哗一下倾倒后仰。
好在偏厅的地上铺着软胶地毯,白溪倒在地上没有太大痛楚。
可下一秒,小霸王就垮过他腿坐他身上,两条小腿牢牢夹着他腰部不许他动。
“你刚才为什么对我使冷色。”褚叙一双敌视的眼睛瞪着白溪,很霸道地冲他嚷嚷。
白溪手肘撑起半个身子,回盯褚叙眼睛,轻轻磨牙:“起开。”
褚叙鼓着腮帮子,对他的二字冷言短语气得直哼哼。
“我就知道你们白家不是好人,大的欺负我妈妈,小的欺负我!我告诉你白溪,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褚叙,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你们家欺负我们,知道吗!”
白溪没有回答,拢起眼尾死死盯住对方。
从那以后,他俩的死对头生涯就磨合了十几年。
听到这,谷淼捂着嘴偷笑,“aix小时候居然这么没礼貌,还穿西装打领结?”
白溪轻哼:“是很没礼貌,很土,很暴发户。”
谷淼“噗”一声:“明白了,肯定是队长说过他,所以现在既有礼貌,穿衣打扮也那么潮。”
“——他可真听队长的话。”
“……”
白溪有一秒的迟钝,他甚至在想,褚叙什么时候改变了性格和穿衣打扮。
就是因为那次推倒他以后,他说了褚叙一句:“我讨厌没礼貌的小孩,也讨厌装大人的小孩。”
白溪缓缓呼气,记忆突然有些凌乱。
“谷淼,我觉得你好像提醒了我一些东西。”白溪停下来,揉揉眉心。
谷淼“嗯哼”一声:“是和aix,他真是因为你而改变。”
“不。”白溪摇头,“我确实说过讨厌他的话,不过说完之后,他更离谱了。”
褚叙脱了爆土的西服外套,穿着衬衫,当他面往他饮料杯里放虫子。
红色的西瓜汁上飘着一只黑色蚂蚁,白溪怒了。
他把蚂蚁捞出来,塞进褚霸王的衬衫衣领里。
当然,三岁的褚叙现场嗷嗷大哭。
第二年见面,褚叙又捉来一条小狗吓唬他。
白溪连人带狗揪走,最后把褚叙丢门外,狗带回去了。
没了狗的褚叙在门外哇哇大哭。
再过一年,白溪九岁,褚叙六岁。
褚叙拔掉白溪的单车车阀,幸灾乐祸地看他推着单车回家。
白溪直接把车和褚叙领到了褚家,并跟他妈妈褚枚说,阿姨,我把你儿子送回来了。
那次,褚叙被他妈骂得狗血淋头。
十岁那年,褚叙七岁。
那一年是他和褚叙交手最多的一年,因为褚叙跳级了,跳了三级和他一个年级,成为了他的同桌。
像上课抽掉椅子,下课偷作业本,放学在抽屉里放青蛙这种幼稚行为,褚叙全都在那一年对他做过。
结果无一例外,白溪也都赢了。
唯一的区别是,褚叙输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哭鼻子。
上了初中,褚叙占着比他小三岁,却能越级和他同年级为傲,经常在面前晃荡。
“喂,白溪我已经比你高了。”
“你看,我朋友比你多。”
“白溪,我出操排面比你大。”
关于这些,白溪一律置之不理。
等到期末考,他直接以年纪第一的成绩砸了褚叙脸。
白溪现在还记得褚叙拿着成绩单呆住的样子,他扔给他一句话:“你是学生,除了学习,你是在浪费时间,等你考进前三,再来跟我比。”
那段时间,褚叙像着了魔似的,逮住老师就一个劲儿问问题,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