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若颜可真好看，连皇妃也比不上。”
拜完姑母后，娄疏玉就听到这话，顿时失笑。
这话简直语出惊人，若有心人为此大做文章，便是逆反之罪。
“宾客们都到了，有你昔日交好的女郎，这次，若她们净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抬起胸脯顶回去嘴，颜府未来的主母可不能比人矮一等。”
“若颜知晓。”
几人聊了一会儿，娄润烟便亲自牵着娄疏玉，到众宾客前，随行的还有工部尚书颜钟与其子颜澈。
“怎么，还要亲自授予当家主母的玉镯吗？这娄家没落，这主母也不知何时就被赶出颜府大门。”
“可不是么，娄家早已不是雍京城的贵族，不得要牢牢抱紧颜家这颗大树么，自然要给独子选个娘家的妻子。”
“颜府虽说祖籍在荒蛮的北地，可人家争气，先帝时期就坐上了尚书之位，也算是朝中的新贵，那颜小郎君不日便是状元，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娄氏逆贼之女可真好运，一个入宫享富贵，一个做人正妻。”
“不过，我可是听说颜家族内长老们要给颜公子选贵妾了，说是确保根基不坏。”
“呵呵，那今后可有好戏看了。”
娄润烟无视交头接耳的世家的女郎们，将手腕上碧色雕着枝头梅花的玉镯取下，戴到娄疏玉手腕上。
玉镯上还有余温，玉质温润，娄疏玉心头一暖。因为颜家人对自己与阿姊的呵护，抚平了娄氏全族杀绝，只能苟活的痛苦。
授完手镯，便是敬酒，之后就是颜澈带着娄疏玉主持大局。
今日颜澈也身穿喜庆的天水碧色交襟正红湘绣交领衣袍，栗紫色锦缎腰带勾勒精壮的腰肢，下方系着和田绳纹玉佩。
俊朗的眉眼，温润的气质，恰如水墨画里独立自修的青竹。
旁人只见那颜家小郎君彬彬有礼，但看向那逆贼之女时，眼里的温柔都化作春水。
“如姬，若不是那逆贼之女比你早先一步，你早就与颜公子说了亲，雍京城里谁人不知周家女郎博古通经，才貌双全，比那模样妖孽的娄氏逆臣之女好了不只多少倍。”
说话的女子发梳单螺，简单带上水红色碎花华盛，一身艳红杜鹃花纹皂纱襦裙，容颜清秀，皮肤有些暗沉，捏着帕子的手上起了茧子，一看便知是做过活计的。
而她前方的女子穿着青玉色对襟广袖云锦襦裙，梳着高椎发髻，戴着玉石制的弧饰镂空花鸟纹梳蓖，横插着琉璃桂子步摇，面若芙蓉，凤眼含情。
此时，她以双面绣山茶花团扇掩面，烟纱披帛轻垂，皓腕雪白，秋水般的双眸看向正亲切耳语的娄疏玉与颜澈。
见她不语，身后的女子继续说道：“表妹，不如咱们使个绊子，她出了洋相，想必颜公子就会看出那狐媚子的真面目。”
说罢，见她一直盯着同一方向看，她也顺着看过去，发现是今日宴会的主角后，眼里有些羡慕，心下生出不公的情绪来，眼里闪过狠戾。
若没有那狐媚子，她便可以接着周家的光成为颜公子的偏房了。
她本是周家主君的庶妹之女，因为阿娘去世，她才被从庄子里接来回来，有因这层血缘关系，她便可以跟着嫡出的女郎嫁出去成为高官的妾。
本来她就不稀罕，自己原可以嫁于商贾之家做正室，可看到了雍京城的繁华后，看到精美的绫罗绸缎后，体会到初掌后院权利的滋味后，更是看到那俊朗温润的颜家小郎君后，她改变了注意。
商贾之家虽有钱，但举止粗鲁，老宅又偏远，而且那人无视礼乐制度，未娶正妻就有了四房小妾。若她嫁进颜府，不故作端庄姿态，学那狐媚子几成功夫，就凭周如姬不攻心计的性格，主母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
娄疏玉含笑应对着女郎们的祝贺，只是笑容并未达底，许是怕娄疏玉敢言敢语，坏了在颜澈心中的形象，那些女郎收敛了些，语言上并未让她有多难堪。
娄疏玉并不诧异，毕竟她并没有真正嫁入颜府，若她有个什么闪失，在场未定亲的女郎们还有与颜澈说亲的机会。
眼前的亲密无间的戏码看着就感到讽刺。
聊了许久，娄疏玉环顾一周，女郎们今日打扮地华丽高贵，公子们谈笑风生，正在各自的宴席聊的正好，但并未见到自家阿姊。一旁的颜澈注意到她的异常，轻声询问道：“可有不妥？”
娄疏玉回过神，转头看向颜澈，心中坏想法一起，便当着众人的面凑近他，软声细语掩唇回答道：“玉华表哥可看见了阿姊？”
颜澈感觉到少女如风过叶隙的呼气铺洒到他的脖子，仿佛还能闻见少女身上的幽香，耳廓一下子红了起来，“阿悦表妹因着身份不便出席宴会，已......已经跟阿父请示过回去了。”
看着他一动不动说话结巴的样子，娄疏玉舒心极了，她或许会成为一个好主母，一个好夫人但绝不会成为一个好的心上人。
同样，这一幕郎情意妾落在众人眼中不约而同心中开始鄙夷，贱妾作派。
不一会儿，颜澈就被同窗的臣子叫走。而娄疏玉也能歇一会儿，无视四面八方的目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