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他……”
不远处不知道谁的高喊，跟巨兽嘶吼一同传来。
陈不亦神色未动，像是听不见，对准玄灱真人的心口狠狠刺下。
噗！
利器没入骨肉的声音在喧闹的厮杀场里没有一点动静。
只有原本装死的玄灱真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刺入心口的金蛇剑。
不远处想要阻止的玄虎真人已经来到，满脸惊恐地看着被一剑刺中心脏的玄灱真人。
玄灱真人不能死，这人就是自己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的人。
他敢闯入赤州，就说明做好了准备。
就像玄灱真人在万兽峰警告他时一样，要是死了，那些秘密就会出现，让他们跟着死。
“不是让你别杀他吗？他深受魔族器重，肯定知道魔族不少秘密，留着他问出魔族的秘密和目的，比杀了他更重要。”
说着，玄虎真人指尖凝出灵气准备护住他的心脉。
陈不亦毫不犹豫拔出金蛇剑，冷漠地看着鲜血随着喷出。
玄虎真人连骂人的话都没机会说，急着输送灵气护住心脉。
忙着帮助魔族护住心脉跟止血的玄虎真人没有注意到陈不亦的动作。
金蛇剑再次举起，这一次不是对准心脉，而是对准丹田。
玄灱真人可以不死，但是绝对让他再有机会伤害别人。
金蛇剑剑锋一闪，刺入丹田。
噗！
丹田被刺，一口血喷出，玄灱真人硬生生晕了过去。
一旁的玄虎真人一边护住心脉，一边用复杂眼神望向陈不亦。
触及陈不亦冷静的眼神后，玄虎真人吞了一口口水。
雪剑峰收的都是些什么徒弟。
据他所知这个陈不亦好像才十八岁。
十八岁的少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那眼神带着一丝看透。
好像他护住玄灱真人的真实意图被看穿。
夜色下，玄虎真人没有受伤，脸上却没有血色。
陈不亦丝毫没有理会玄虎真人，冷漠拔出剑。
丹田已毁，心脉已毁，就算护住心脉，也只能留一口气。
想要再次修炼，绝无可能。
另一边厮杀场同时落幕，姚泽出手联合巨兽以及万兽峰弟子一同擒住凌嫫。
她脸上的面具早已在打斗中掉落，一张熟悉的脸连同诡异的血眼就那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凌……凌嫫，是凌嫫！”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厮杀场变得极为安静。
他们完全搞不明白眼前的情况。
凌嫫跟玄灱真人杀了起来，两人身上有着明显的魔族标志，可他们打得你死我活。
这已经不是内斗了，明显是要对方死。
刚才凌嫫杀红眼的样子的还历历在目，他们还以为魔族多了女魔头。
谁也没想过女魔头会是曾经在十二峰比试中大放异彩的凌嫫。
更没想到雪剑峰一直在寻找的弟子会成为这种模样。
血红的眼，谁来杀谁。
他们这些同期拜师门的修士几乎都在她手里受了伤。
还是修士时凌嫫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成了魔之后，已经厉害到跟玄灱真人厮杀一顿占先机，还能在巨兽和他们的围攻下伤了他们。
这种逆天修为，要是真为魔族做事，还不知道要杀多少人。
体内魔气几乎耗尽的凌嫫已经恢复理智。
看着周围身上带血还用奇怪眼神看着她的万兽峰弟子，她知道这一次逃不掉了。
一个人影走来，遮住她的视线。
看着他身畔熟悉的金蛇剑，凌嫫身子一僵，突然就不敢抬头看他。
害怕看到不想看的眼神，害怕面对早已物是人非的彼此。
她一点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那些人对她不重要，她不在乎。
可陈不亦不是别人，是同门师兄，他们曾一起在雪剑峰修炼，曾一起去范城历练，曾一起去青州秘境。
她在乎他是怎么看她的，在乎他会不会像别人那样用防备的眼神看她。
她很害怕。
害怕他会怎么处置她，害怕他会像刚才干脆利落伸出金蛇剑刺入她的心脏和丹田。
他现在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雪剑峰，他不应该对她这个魔物心软。
她很清楚他应该怎么做，明白不管他做出什么选择，她都不会怨恨。
可她还是希望跟以前一样，虽然这是奢望。
“师妹……”
熟悉的称呼从头顶传来，温厚的手掌落在头上。
陈不亦待她从来都是有礼的，摸头这种亲昵动作从未有过。
可这一次，当他手掌落在头上时，眼眶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
这样就够了，不管接下来会面对什么，都可以。
砰！
魔气耗尽的凌嫫觉得身体无比沉重，眼前一黑直接倒下。
陈不亦一把抱住瘫倒的她，伸出衣袖擦掉她嘴角的血。
白色道袍染上红色，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看着她那张慢慢擦干净的脸，陈不亦有些不忍看。
印象里她不该是这样，该穿着白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