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被关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房间很黑，没有一丝光亮，冰凉的地面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冷意。
祁渊知道是梦，但他醒不过来。
他缩在房间的角落里，黑暗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明明很黑，但祁渊还是看清了这人的面容。
乌凌。
他对乌凌并没有什么感觉。
即使是龙族的两个极端，祁渊很小的时候就被拿去跟乌凌比较，但他心中只有一片漠然。
祁渊跟乌凌见过一面，在仙尊的殿内，那时候仙尊去了后山，他感知到乌凌的气息，于是从空间中出来。
他很想见见这个天之骄子。
只可惜他的化形并不完全，比不得乌凌。
后来乌凌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祁渊把视线偏到一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这样觉得，也就回了空间。
他没必要和乌凌比较，没有意义。
思绪被拉回，他在如深渊一般的梦中又见到了乌凌。
乌凌站的很高，从上往下看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的意味。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其他龙族能化为人形。”
祁渊的心中只有一片漠然。
梦中乌凌离他越来越近，很快就站在了他的身边。
“离仙尊远一点。”
祁渊瞳孔一缩。
思绪又被扯回大殿中。
寂静的大殿中什么声音也没有，祁渊背靠着桌侧，指尖轻搭在桌面上，有规律的轻点桌面。
乌凌离他越来越近，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祁渊却只觉得烦闷，在乌凌往前走了几步后就回了空间，有一种逃离的意味在里面。
他现在却想起来了，那时乌凌说的话。
“离仙尊远一点。”
黑暗被打破，乌凌的身影消失不见，门缝中透出一丝极其温暖的亮光。
身形清瘦，白皙的手腕推门而来，修长白皙的指节扶在门框上。
“祁渊。”
熟悉的声音让祁渊不得迎着光亮睁开眼睛。
－
祁渊从梦中醒了过来。
皎洁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不像梦中的光亮那样强势，带着一丝温柔的感觉，照亮了一片地面。
在他梦中的仙尊此时正躺在他的旁边，而他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闻黎川的手边。
闻黎川的手很好看，精致的骨骼被包裹在极薄一层的皮肤之下，甚至能显出骨骼的形状。
领口的衣服也因为睡觉的缘故，有些凌乱，露出一些锁骨和本应该被遮掩的皮肤。
祁渊一时看的有些出神，但梦中的景象很快又浮现在眼前，他从床沿一跃而下，落在地面时已经化形成人的形态。
紫炎龙听到动静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的边沿上看他。
“呜？”
祁渊扭头看他，紫炎龙歪着头，似乎不理解他的做法。
他的视线又落在闻黎川的脸上，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传来乌凌的声音。
“离仙尊远一点。”
与此同时，他又不受控制的想起闻黎川在泉水中的场景。
想起那张被灼热的泉水染红的精致面容，和被水浸湿漂浮在水面上的发尾。
闻黎川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他伸手一捞，感觉自己捞到一个龙崽后才放下心来。
龙崽还在，没丢。
祁渊被闻黎川揽在怀里，他身后是闻黎川有些清瘦的身体，微凉的鳞片上被染上一抹温热，身边还围绕着闻黎川身上好闻的清香。
他不敢动作，怕吵醒身后的人，只能保持着僵木的姿势维持了一会儿。
祁渊本以为自己会一直维持这个动作到天亮，但出乎意料的，他在清香的围绕中意识越来越沉，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天亮时，闻黎川是被手上的麻木麻醒的。
他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小白龙崽，愣了一瞬，又把眼睛闭上了。
一定是在做梦。
不然一向冷冷的龙崽怎么会主动睡在他的手臂上。
闻黎川尝试自我催眠。
祁渊感觉到身边不一样的气息后，醒了过来。
他睡眠很浅，睡梦中也多有噩梦，因此很少能睡的安稳。
但在闻黎川身边被清香围绕，他睡的很沉。
闻黎川闭着眼睛，似乎还是一副没清醒的样子，但祁渊却能感觉到闻黎川紊乱的气息。
他不动声色的从手臂上移开，坐在旁边。
紫炎龙凑了过来，站在床边看他。
“呜？”
闻黎川这才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小白龙崽刚才确实是在他身边睡的是吗。
手臂上还没完全消散的麻木感告诉他这是真的。
继摸过小白龙崽的头后，他又跟小白龙崽有了进一步的接触。
闻黎川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不宜察觉的弧度。
自从知道小紫能随意进出空间后，闻黎川就把小白龙崽也带出了空间。
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两只龙崽放在靠墙的床边，他睡觉一向很安静，祁渊应该是主动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