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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1 / 2)

方英夺过膏药,掀开帘子往外走去,脚下一个没站稳,差些从阶上摔滑下去。他酒气上头,就立在原处骂了几句粗话,好一会儿才记起此行目的,脚尖转了方向。

“嘁,这鬼地方连个灯笼都不挂上。”冷风拂面,方英清醒些许。

一路走来越靠近裴见瑾居所,就越是荒凉。

破朽院门留着缝,方英一掌推开,发出咯吱一声怪响。

福顺捏着刚擦过桌抹过柜门的脏巾帕,正要蹲下扔在盆中揉搓清洗。陡然听见动静,受了一惊,茫然地抬头望向来人。

别庄中其他人皆忙着布置屋舍,预备迎接贵客,这院中一片寂静。

福顺抬眼望过去,方英遮挡了远处的光,黑影拉得长长的,拖得很远。

方英抬着下巴看了圈。

方英从亮堂的地方出来,还没适应,其他的看不见,却没错过福顺脸上流露出的惧怕神色。

“哟你小子还在这儿啊,灶前缺人手呢,你跑这儿来躲懒?”

院门大敞,光亮映在福顺脸上,照得他眼中微亮。

福顺握紧巾帕,低低道:“服侍六公子是正事,不是偷懒……”

方英没理福顺。这时他缓过来,视物清楚不少,抬头就看到那窗上蒙的纸已经换过,不禁阴阳怪气地笑了下:“我们六公子这是受贵人青睐,要飞黄腾达了啊。”

福顺脸色白了白。

原先那道缝就是方英手下的人划破的,今日晚些时候林娘子才带人仔细修缮了。

方英还想出言奚落两句。正这时,屋门从里面打开,方英循声看去便见裴见瑾立在那儿。

分明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裴见瑾的面容,方英却感觉他的目光冷冷地在自己身上刮过,冷利如刃,霎时背脊生寒。

府里老夫人溺爱三公子,疼惜他幼年丧母,但凡有所求,没有不应。起初方英听说二爷带回来一个模样俊挺的六公子,只是听个热闹。

没想到这六公子没那个享受富贵荣华的命,在国公府待了没多久就惹恼了三公子,被送到别庄上来。

这几月下来,方英照着三公子吩咐,常带人抢掠他屋中物什,时不时地在他做事时横插一脚。要真论起来,这六公子近来的日子过得连小厮都不如。

可方英每回过来,在他脸上都看不到惧怕不安,裴见瑾每回都冷冷看着他们胡作非为。

看着裴见瑾这模样,方英就气不打一处来,道:“六公子这是苦日子还没过够,也不长记性啊。正巧,三公子没几天就回来,等他来好生管教管教你。”

裴见瑾唇角微勾:“你们做过什么,我记得很清楚。”答完这句侧过脸,看向福顺

呆住的福顺回过神来,一溜烟地窜进门里。

随后,裴见瑾抬手将门合上,也不管方英是为何前来。

方英见他如此忽视自己,嘲讽道:“大姑娘似的天一黑就进屋休息了。也对,人家舒家小姐怕就是看上你这张脸了,可不得好生爱惜吗?”

方英说完犹不解气,蹲地捡了块巴掌大的石头,蓄足力气往院里破缸扔去,发出极清脆的裂响。

看着眼前紧闭的门窗,方英嗤了一声,从怀里掏出细布包好的膏药,掂了掂,随手扔在缸中。

即将步出院门时,方英膝弯忽地一痛,险险地扶住门边才没磕到地上。

方英回头一看,背后什么都没有,四周黑洞洞的,让人心头发毛。

方英暗骂:“真是晦气。”

舒沅今日一番关照下来,林娘子要有些识人眉高眼低的本事,就该将他们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改上一改。

到了晚间,便暂且将裴见瑾的事放了一放。

舒沅用罢晚膳,消了会儿食,便坐到书案前,命人将书匣子取来。

舒沅打小便身娇体弱,时有微恙。

宗室贵族子弟大都入了书院,或在关系亲密人家的学塾里念书。她去了却是多有不便。这些年教授她的是素有名望的大儒,但先生年事已高,在入秋后咳嗽不止,太医说要静养,要再寒暑不辍地奔波授课是不能了。

舒沅便只能在开春后到进璋书院继续念书。

自幼便和她玩在一起的楚宜也一道入学。

楚宜出身书香世家,其父更是看重规矩,无奈这幼女打小就不服管教。

楚大人着实忧虑了几年,待到楚宜的哥哥们一个个近了科考的年龄,楚大人操心不过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她去了。

真论起来,舒沅觉得自己的学识只是勉强比楚宜强上些许。

出城时楚宜见舒沅案前小食很是诱人,便下了表姐的马车来与她同乘。楚宜看到她的书匣子大吃一惊:“你带这些书,难不成出门玩还要翻一翻?每回我去外祖家也带着,可惜都原样带回去了。”

楚宜拍了拍她的手,保证道:“放心。有我在,阿沅不会是最后一名。”

舒沅当时本想解释里头装的大部分都是传奇集子,但楚宜转眼间就将话题转到了其他事上。

此时坐于桌前,回想起楚宜的话,舒沅始终觉得需在今夜翻上两页,才不辜负楚宜的这个误会。

春桃将案前的灯挑得亮亮的,明若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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