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高兴。”
叶寒英不可避免地心里一动，几乎想回抱他一下，像他们过去流浪时，在雪夜依偎的那样，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冷笑道：“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知道。”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叶寒英。”
“叶寒英是谁？”
“是……是小菜头。”
叶寒英一咬牙：“看清楚了，我比你高，从小比你高！！”
“嗯……好，你是大菜头。”
叶寒英心里舒服了一点，但还是恶狠狠道：“江照夜，你再说过去这些事已经没有用了，你自己做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我……做的什么？”
“你自己想，少给我装傻。”
江照夜看着他的脸，伸手摸上他的眉目：“嗯……我想起来了，通天崖……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江照夜，□□凡胎，万丈悬崖，怎么可能没事？在你心里，大概从未将我当过朋友，不管什么东西，都比我重要，所以你才会将我推下悬崖，对不对？”
江照夜看着他的眉目，良久后，才轻轻道：“不是，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这几十年来，日日夜夜都在记挂你。”
叶寒英无情地揭穿他道：“可是那一日，你亲口对我说的，让我赶快滚，你不想有我这个朋友。”
江照夜沉默了，半响后才道：“可是……是你先说要与我分道扬镳，让我别管你的。”
叶寒英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江照夜轻声问：“疼吗？”
叶寒英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是摔下悬崖的事，似乎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笑道：“金丹粉碎，剑骨折断，我这辈子也没办法练剑了。”
他只是自欺欺人地天天背一柄剑，固执地用剑来补杀人时的最后一刀，营造自己依旧还有无双剑术的假象。
江照夜沉思片刻，道：“我替你想办法，我补偿给你。”
叶寒英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冷声：“何必再装模作样，哪里还有什么办法？”
江照夜已经挣不脱他的手，便任由他捏着：“剑骨想必没办法了，我将我的金丹给你，你去继续修炼。”
叶寒英愣了半响，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疯了？”
江照夜温柔地看着他：“我的叶师弟，是个天才，前途无量，他一定可以得道飞升……”
叶寒英几乎要顶不住他的目光了，将他的手腕甩开：“江照夜，我知道你诡计多端巧言善辩，你别想用这个方法哄我心软放过你，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他当年被缘华追杀途中用的诡计，简直写一部《修士面对心机仇家防反杀指南》了，苦肉计，美人计，金蝉脱壳，趁火打劫，借刀杀人……要不是心机深沉，江照夜在那条路上就死千百遍了。
叶寒英要是还再上他这个当，他能将名字倒过来写。
他放开江照夜的手腕才发现，手心滑腻一片，都是热汗，再看江照夜靠在树上，几乎浑身都在发颤，背后汗水湿透衣衫，显出一片水渍来，他这才反应过来：“你药效还没解？”
他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准备将他掰过来，才一碰上他，他便是一个激灵。
他靠着树不愿意过来，叶寒英只好自己过去，只见他眼睛里清光流转，如同醉酒，脸上白得更加剔透，嘴唇却十分红润，这样湿漉漉的看人一眼……叶寒英忙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你……真是，这人的药怎么会这么厉害。”叶寒英开始思索起来，试探道，“要不……我帮你送到青楼？”
“不……”
“我才发现你中毒这么厉害，你还知道你刚才说了些什么么？”
“什……什么。”
叶寒英深吸一口气：“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小……小菜头。”
叶寒英已经懒得和他生气了。
江照夜说完这句，站立不稳，就要跌倒，叶寒英下意识上去将他接住，人一下落了个满怀。
大概是他身上凉快得多，江照夜下意识贴了上来，对视着他的眼睛，一双漂亮得琉璃色眼珠里，满满映出他的模样。
体温隔着衣物传来，很快滚烫一片，江照夜看了他良久，殷红唇近得几乎挨在他的唇边。
叶寒英如同被蛊惑一般，轻轻拂开他脸上的碎发，手指紧紧捏住他的发丝。
他缓缓靠近他的眼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凑近之时，忽然想起，自己带着面罩，江照夜怎么可能认得出自己？
他停下来动作，眼睛对着他的眼睛，又问道：“你真的知道我是谁？”
“……叶师弟。”
“你怎么认出我的。”
“……”
叶寒英把口罩一把拉下，是和从前截然不同的一张脸：“你现在看看我是谁？”
“……叶师弟。”
叶寒英觉得不对，继续死死盯着江照夜的眼睛，眸子里红光一闪，照进了他的眼瞳里。
半响后，红光撤回，他眼神变得逐渐深沉。
再看江照夜时，简直气得牙都痒了。
江照夜根本没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