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韩老头如此冲动之下的后果就是,没走出去多远的王大夫又被请了回来。
王大夫给吴氏诊了脉,并询问了下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呻吟不断的吴氏的情况,听到是被韩老头给打了,他纳罕的朝外间看了一眼,然后就招呼着韩家几兄弟出了房间。
“王大夫,您看我娘咋样啊?严重不?这伤在胸口……”
韩正兴作为韩家长子,最先开口询问。
由于吴氏伤的地方尴尬,这王大夫虽然年岁已近古稀的,可是他毕竟是个男的,古人最是讲究男女大别,在乡下平民老百姓虽然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可是也不能让你一个大男人去给家里的妇孺检查身上的伤处的。
所以王大夫只能是询问一下吴氏是哪里不舒服,并且诊了下脉。
这王大夫家就住在隔壁的王家村,离大柳村子不过二里路的路程,所以对于大柳村子里的老韩家的情况,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捋了把花白的胡须,又瞟了瞟坐在上首沉默不语的韩老头,心里想着,这十里八村的人都传言,韩老头是个没囊气的,一辈子在媳妇面前都抬不起头,只是今日一见,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王大夫摇了下头,觉得自己为别人的家事似乎是操心过多了,就对韩正兴说道:“啊,你娘这可能是窝着了气,我给开点药调理调理,等下你们去个人跟我回家,我再给弄些活血化瘀的药酒,回头来让家里的女眷,给你娘擦擦,过几天就没事了。”
王大夫说得简单,可是吴氏那挨了巴掌的脸这会都肿了,也不知道韩老头用了多大的力气,光是看着就知道会疼些日子,就更别提胸口被韩老头狠狠踹了一脚了,不受点罪是不可能的。
有人跟着王大夫回家里去拿药酒不说,这边韩老头见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儿子媳妇们都时不时用眼睛瞅着他,让他觉得尴尬和窝心,就不自然的咳了咳:
“那个,老二媳妇,你们别在这里杵着了,去弄点粮食,今个晚上多做点饭,你妹妹妹夫一家还留在这里呢,得招呼招呼。”
乔氏因为那会挨了婆婆的打,心中生了嫌隙不说,这会吴氏躺在里间,由自己的闺女韩翠花陪着,虽然受伤躺着了,可是那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呢。
那咒骂的对象自然是韩老头和家里所有的儿子媳妇们。
乔氏有些为难的压低了声音对韩老头道:“爹,这粮食都在里面的躺柜里锁着……”
意思就是,这会她要是进去问吴氏拿钥匙开柜子,准没好果子吃。
韩老头一听,脸上的神色也僵了下。
他这会已经消了气,那会儿会冲动之下动手,完全就是被吴氏当众说到了痛处,脸上下不来台,暴怒之下才失去了理智。
气过以后,他又觉得没必要,往事如何,即使他是有过后悔,愧疚,可是日子还是得照样过啊,打了吴氏,然后呢?
一辈子都让着她了,何必到老了还弄得如此难堪呢?毕竟儿孙一大家,不为自己想想,还得为儿孙得生计婚姻多考虑考虑。
想到这,韩老头就站起了身子,对大家说道:“你们都先出去,我来同你娘说说话。”
众人就知,韩老头肯定是要来哄吴氏了,就都有眼色的出了上房。
小渠刚走到堂屋门口,就突然被人从后面给抱了起来,倒把她吓了一跳。
一回头,小脸就被一张粗糙并且胡子拉碴的大脸给扎的刺挠无比,她嫌恶的推了把正抱着自己得韩正发的脸,不满的皱了下小鼻子:“爹,你的胡子扎到我了。”
韩正发抱着闺女,稀罕个没够,他哈哈一笑,摸了摸闺女的头:“小丫头,还敢嫌弃爹啊?爹可想死你了。”
小渠白眼一翻,朝着韩正发双手一摊:“那有没有我的礼物呢?”
额……
礼物?
韩正发怔了下,然后放下了闺女,有些讪讪的傻笑了一句:“呵呵,闺女,爹哪有钱,那县衙奖赏的粮食都折换成了钱,交给你爷收着了。”
好吧,小渠无语,她就知道会这样,指望韩正发有啥子私房钱给她们娘俩买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刘氏拍了拍闺女的肩膀,嗔怪道:“渠儿,别磨你爹,他哪里有钱给你买什么礼物啊!”
小渠看了看刘氏挂彩的脸,心里疯狂吐槽,原主有这么个娘,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包子不说,还特别的任劳任怨,有事不躲,并且还能够不怕死的积极往上凑,她都没法形容了。
她在心里祈祷,但愿这个便宜爹不要也是这么的无可救药才好。
就在这时,上房里却突然又传出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并且越来越大。
起先大家都在院子里站着没有进去,因为现在上房里有韩老头和王家一家三口在,韩翠花同吴氏是亲母女,而且非常亲近,韩老头和吴氏有什么事,这闺女女婿在跟前应该是能够跟着劝和劝和的。
只是没多会儿,里面就传来了韩老头无比不赞同的暴怒声和吴氏不甘示弱的斥骂声,大家就都站不住了,都涌了进去。
小渠感到挺奇怪的,韩老头明确了态度,是要跟吴氏和好服软的,咋才一会功夫就又吵起来了呢?
进了上房,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