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意识到那道刀影时,战斗的本能反应让我迅速地扭转身形,弹射到了一边去。
疾掠而来的刀气几乎是擦着我的脸砍了过去,数米厚的石砖顿时被劈裂了一道凹痕。
我定神看去,带领这些追兵的瘦削男子以一敌二,面对着女人和矮胖男子的联手攻击不但丝毫不乱,而且居然游刃有余地占据着先机,他一劈一砍一掀一削,攻守浑然一体,似乎没花多大的力气就将手中的金刀舞成了旋风,而刚才的那道刀气毋庸置疑就是他砍出来的。
我面色凝重起来,这个瘦削男显然和跟在他后面的那些乌合之众不是一个等级的,他既然有底气在深夜追我们追到这里,就不可能身上没些看家的本事。
对此人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我堪堪躲过那道锐利的刀气,绕过那些七荤八素倒在地上的卫兵,连忙闪身往回赶。
这些虾兵蟹将虽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压力,但他们一拥而上,把战场不可避免地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当我对付这些人的时候,瘦削男在另一边也是步步紧逼,把徊香他们压到了巷道的外面。我目光所及之处,灰褐色的石砖墙上遍布着斑驳的刀痕,或深或浅,但无一不是充满了杀意,瘦削男真的是招招不留余地,直取性命。
我脊背一凉,如此凌厉的刀法,若我没有一把与那金刀抗衡的武器,想必也难以抵挡许久。如果那短发女子和矮胖男人落败,以徊香的战斗能力,小普在她那儿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顺着墙上的密集的刀痕赶到战场时,瘦削男正侧对着我,手中的刀刃晃得金亮一片,那名短发女子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矮胖男子捂住汩汩流血的腹部残废般地瘫坐在墙角,身旁是一把血迹斑斑的短剑,剑身被劈裂成了两半,掉了一地的金属碎渣。
徊香拉着小普无助地龟缩在矮胖男子边的阴影中,瘦削男抚了抚刀锋,在一旁冷笑着。
“我道是有多厉害,原来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香气把戏,一无是处,只能搞搞偷袭罢了。”瘦削男注意到了我,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讶,仍是那一副咄咄紧逼的冷酷模样。
“把那孩子给我。”瘦削男瞄了我一眼,随后漠不关心地别过头去,金刀在他手中一摇,刀尖指向了徊香拉住的小普,“否则,我保证你们今天不会有好的死法。”
小家伙恐惧地喘息着,双手绷得紧紧地攥住了裤子边缘,缩在墙角的小身子瑟瑟发抖。
我别过头去,充满敌意的目光已经锁定了瘦削男。
呵,真挺嚣张的,是不是人族里有点本事的都是这个鸟样?
来吧,你手下都折在了我手上,现在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猖狂的资本!
我静息凝神,一柄用灵力凝聚的匕首脱空而出。瘦削男眼睛一眯,刀身自半空轮转,杀气瞬间奔涌而至,一道刀气裹挟着刺目的金光直直砍向了我的脖颈。
“哐当”,我对着劈砍而来的刀气着力一刺,匕尖集聚起一团深邃的黑雾,将那刀气尽数挡下,两者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轰鸣,就像是在耳畔用鼓槌砸响了一面铜鼓,回荡的声音震得我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刀气附带的金色光华与黑雾相触,啪地化为了无数光点。
瘦削男陡转刀刃,一股巨力顺着匕尖传递,震得我虎口发麻。我收身往后撤去,手随念力一动,将匕首冷不丁地刺了出去,匕尖裹上了漆黑的灵力烟尘般消散,却又在须臾间现形,只是黑影一闪,我致命的刺击已经到了他的喉咙前一寸不到的位置了。
我原本以为这一击他已是避无可避了,可情况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瘦削男脸色一僵,第一次挂上了凝重的神情。刀刃金光大闪,内部相同的禁制又一次被触发了,只是这次显然要更为强大。万千刀影喧嚣着在刀体表面流动交织,似乎形成了一道满是符文的屏障,在一刹那笼罩出宛如胶水般黏稠的刀气,将匕尖瞬间冻结在了那一刻。
该死的!这禁制究竟是何人所下?放在刀内居然和传说中的器灵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失去了对匕首的控制,无奈只能脱手一弹,拉开距离。
黑暗灵力化成的匕首陷入了金光屏障中,我尝试着把它拉出,可是更大的引力在牵引着它使其牢牢地被禁锢在半空的金色刀影中,无法挪动一分。
我咬咬牙,汇聚几乎是全部能够动用的灵力,双手向上一掀,墨水般抬起的浪潮齐齐从四面八方攒动而出,弥漫的黑雾宛若是死去的幽灵在黑夜中肆无忌惮地复苏,所到之处皆留下了灰黑色的残影印记。
这黑暗不仅源于深夜中不可忤逆的自然力量,还附加了我体内最原始的纯净灵力,它有着侵染内心的能力,一旦深入体内,就像是病毒找到了宿主,便可以诱导心灵深处更加深邃的恐惧,从而衍生出更多的黑暗之力,无限循环下去,产生更多的突破口,难以抵挡。
瘦削男舞动刀锋,金黄色的刀影如旋风一般挥斩着黑雾,附着在上面的禁制金光更甚,灿烂地绽放着试图破除周围的影霾,可这仿佛是抽刀断水水更流,我掀起的黑浪一波波地拍打侵袭着,没过多久,就像是浅淡的墨色在黄纸上晕开,那神秘的禁制逐渐黯淡,流动的刀影愈发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