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我奔来,我叫停车队,下车驻足等着他过来。
唐明煦一下马就立刻跑过来一把抱起我,使团的人看着我们紧紧相拥,都十分不解。不过这不怪他们。
我十六岁进军营时,唐明煦就已经是个副将了。不过我四处征战南下,唐明煦去了最远的南疆,一呆就是十多年。
南疆附近常有匈奴和拓跋族战士出没,一年里打仗的时间十有八九,但唐明煦从未退缩过。南疆的气候也十分恶劣,日照时间长导致正午极热,夜晚却又冰冻如腊月。所以唐明煦的皮肤微黑。
出发宣国前,我曾写信给唐明煦劝他回来做禁军统领保护都城安全。他本来不想答应,毕竟前朝里面的人心叵测尔虞我诈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从那时起,我就有了想要离开箫景策的心思,告知唐明煦之后他只好答应。
我想和他换。
虽然这个想法暂时很可笑,但我必须走。
唐明煦抱着我高兴的在我耳边大笑,“妹妹,多年不见你怎么这么瘦了!我抱着你感觉在抱一棵树。”
……你才一棵树!
我气不打一出来的打了他一拳,万般没理会后面陆朗行走下马车看到我被人紧紧抱着的嫌弃神情。
陆朗行只在画像上见过唐明煦的模样,但那个画师技术实在不怎么样,画出来的唐明煦眉毛倒立,怒目圆瞪的面孔实在令人害怕。
陆朗行心里憋着坏,准备将我在回京途中被一壮汉紧抱的事说给箫景策听,可他上前一步,唐明煦察觉到了立马抬眼瞪着他。
这一瞪,像极了那个画像上如活阎王般的唐明煦。
陆朗行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再也不敢直视唐明煦。
我回过身看到大家一副惊呆了的样子,不明所以的笑了笑,“这位是镇守南疆多年的唐明煦唐将军,也是我兄长。”
江漓最崇拜的就是唐明煦,以前在琥珀营时常常拉着我讲许多兄长的趣事给他听。可今天江漓居然没认出这是自己的偶像,立马踉跄下马像唐明煦行礼。
使团所有人都对这位驻守南疆多年却从未露面的唐将军来了兴趣,纷纷下跪行礼。下跪本应该是最高级别的礼仪,可不论是琥珀营的士兵还是使团的文官们都对唐明煦充满了敬意。
是怎样的孤单英魂可以驻守条件恶劣的南疆多年,并且从未失守!
除了陆朗行直接瘫在傅霁明身上双目紧闭装死之外,所有人匍匐在地满心虔诚。
傅霁明一直注视着我,看到我欢喜的样子也露出一丝微笑。
“都起来吧!”唐明煦雄浑的气势震慑了所有人。
我看到唐明煦心里欢喜的不得了,这些年除了书信往来我们甚至一面都没见过。
夜晚,我们休息在琥珀营驻扎的军营里。
将士们原本都在练军,一见到我回来纷纷跑过来一口一个“将军”的喊着,令我十分欢喜。
明天箫景策要为我们接回世子设宴,所以今夜只能休息在城外好为明日早朝述职做准备。使团的一干人等也要住在城外等明天一早和我一同进宫。
我许久没来过这里,心里一直挂念却直到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才觉得活着。
琥珀营的炊事长是我曾南下路过巴蜀之地时所救的一个农民,他最懂的种菜和烧菜。本来今天晨练时骑兵刚好猎得许多山珍野味,他看到我回来激动的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眼含热泪的说我“太瘦了!和枯草一样!”
……我为什么又像树,又像草?
江漓一路上看我受到不少陆朗行的欺负,吩咐了几个兄弟带着许多“玩具”放进了陆朗行的营帐里。
这一晚上就听陆朗行在营帐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了。
炊事长做了满满一桌子荤腥给我们,还顺便拿出了他珍藏的米酒助兴。
我、唐明煦、傅霁明、江漓、红袖、竹轩围坐在一起吃饭。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微凉,我被傅霁明和唐明煦夹在中间都不冷了。
他们两个较劲似的给我夹菜,眼神中还带有着些许藐视对方的感觉。
“哎呀,你们夹太多我都吃不完了!”
终于在他们给我的盘子里夹出了一座“小山”之后,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我给红袖使了眼色,让她帮忙打圆场。可红袖的脸颊这时候都红了,想必是不胜酒力吧。
席间,红袖还是鼓起勇气端起酒杯站起来朝唐明煦敬酒。
“唐将军,我……我敬你!”
红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红成猴屁股一般,眼神迷离不敢直视唐明煦却又有意无意的偷偷察看。
唐明煦放下筷子,很豪爽的站起来和红袖干杯,然后一饮而尽。
看着红袖心满意足的样子,我还未察觉任何异样。
我吩咐撤酒,今晚不易饮酒过多,明天是要进宫面圣的。
众人最后干了一杯,就回营帐休息了。
我一下子扑倒在属于我的营帐里软绵绵的床上,床上毛茸茸的狐狸皮是去年我在佘山打猎的战利品。
这种久违的舒适感一下子令我沉迷。
正当我四仰八叉的躺着,就听见傅霁明在我营帐外徘徊的脚步声。
接触了这么些时日,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