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是汗的睁开眼,就看着红袖站在我的床沿一脸紧张的看着我。自我成为将军以来,红袖既是我的贴身婢女也是我的暗卫,她是我征战时遇见的孤儿,和我一样。
只记得当时幽州城被宣国士兵偷袭,我率兵30万去收城,幽州易守难攻,我对那里的路不熟悉。在去的山路的下了两天的路,道路有些因为雨水被浇的净是泥泞,在一个岔路口我遇见了红袖,那时我正在纠结两条路不知走哪边时,红袖衣衫褴褛的和幽州的难民艰难的行走,见到我和王军时,她和难民都跪下来匍匐在地。
后来我研究好了地形准备前进时,只有她站出来,要同王军一起。
我一直觉得我身为女子,从小在皇宫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存活下来,又来形式所逼,我成为了晟国第一位女将军。女人在军营,举步维艰。尤其是上阵杀敌,会比想象的更难。
所以我尽量不让这样的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如果不是形式所逼,我绝不会成为这样的自己。手上沾满鲜血,有无数的英魂在我的手下破灭,我时常感觉自己像一个屠夫,又无可奈何。
那时红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我,低头找了半天,在一个难民的背篓里拾起一把已经生锈的镰刀,就要和我冲锋陷阵。
成功收复幽州后,红袖依然坚定的就在军营,和我一起成为晟国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
“宫里来旨,陛下召你入宫觐见。”红袖拿来了手帕示意我擦脸,我接过来时望了望窗外。眼下正值夏季,天亮的格外早。
“什么时候去?”
“即刻。”红袖不假思索地说。
我起身准备更衣,想着入宫应该要穿朝服,我正准备伸手去拿,红袖就递了一件青色缎面的常服给我,“传旨的人说,常服即可。”
我想了想,也对。这个时候入宫大概只是为了陪他吃饭而已。
换好衣服,我出门坐上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宫城驶去。
小时候,答应做太子伴读是因为觉得皇宫的宫殿很温暖,直到现在才明白,皇宫浩大,宫墙甚是冰冷。许多宫殿里都死过人,所以已经不觉得温暖了。若不是宫内还有可以牵挂的人,我宁愿一生驻守边关,永不进宫。
当今的天子,是先帝的三皇子箫景策。我从小伴读的太子殿下,在一次宫变中丧命。其实挺可惜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太子,他的母亲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最终也难逃贵妃的算计。
皇宫有时候看起来威严,那些达官贵族以进宫为骄傲,在御前能说几句话被皇帝赏识,就觉得自己已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所以大家都只会说漂亮话哄皇帝欢心。没人做实事,又或者做实事的人被权利和金钱打压,终是令人心寒。
箫景策是我儿时伴读生涯中,最光明地存在。他的母妃是先帝的凌贵妃,出身世家,是上京城有名的美人胚子。我被义父送入宫时,凌贵妃常会来国学苑看箫景策,顺便给同为学生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们送一些亲手做的吃食,我因为是太子伴读,有时也会分到几块儿红豆酥。
那时候觉得凌贵妃的红豆酥真是好吃,有时我看太子忙着背书没空理会桌子上满满一大盘的吃食,也会偷几个送进自己的肚子里。凌贵妃那时也成为我心中的一点儿光亮,只是那时我并不懂她的用意。
后来凌贵妃在宫变中露出了人性最恶毒,最阴险的面目,我才知美艳皮囊只是她的保护层,内心如蛇蝎,心如磐石,才是本来的她。是不是后宫中的女人,因为背负着家族的荣誉,以及后半生的荣耀才会变得丑陋和卑鄙?
可不管我怎么想,她如今都是太后。
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宫门口,停了半许我还将思绪停留在往事,随行太监看我半天没下车以为我睡着了,轻轻的敲了敲马车的框架,示意我可以下车了。
我整理思绪,下车。马车只能送到宫门口,我要步行去箫景策的寝宫。我和他说了许多次,我现在是臣子,总是去皇帝寝宫未免不会有多嘴的人出来说闲话,例如太后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他们会说“孤雪不光在前朝混的风生水起,居然还有心思要秽乱后宫,净是痴心妄想!”
太后和皇后,两个后宫中最不能惹的女人都视我为敌人,经常使那些绊子不说,关于我的谣言多半出自她们口中。
所以我和箫景策约定,只要我在上京城,每个月只有两天会入宫陪他用膳,其余时间若是有要事,都在他的书房商讨。
没一会儿就走到他的寝宫了,我老远就看到一个身穿金纹黑袍,头顶金龙帝冕的人站在门口,也许是我走的太慢了,我看着他略显着急的朝我这里走。
兴许是他腿长,明明我也朝着他走,却感觉他走了没几步就到我的身边了。
“今日怎么这么慢?朕老早就在宫门口等你了!”
还没等我行君臣之礼,箫景策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像是一个幼稚的孩子在和我生气。
我朝他眨了眨眼,示意旁边还有人,可别传出去又说败坏我的名声。
箫景策倒是不管不顾的拉着我就往前走,也许是怪我太慢,也许是根本不在乎周围太监宫女的目光,只是拉着我,朝前走。我跟在他后面,眼神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