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雨姐的瞳孔抖了一下,表情没变。
顾正东可是看在眼中,知道今天的事儿不简单了。
“你行啊,让人把我家给砸了是吧。以为哥好欺负是不是?给我砸!”疤脸男说着一挥手,他身边一个拎着大铁锤的男人,二话不说,对着娴姨挑出的板子就抡下去。那几块板子单独放着,不像几十块靠在一起承重,这一锤就碎了几块。
“这干什么呀!”娴姨急了,不由得走上前一步。
“哪来的老太太,别管闲事!”疤脸男眼睛一立。
顾正东本不想管,他对娴姨这态度,就不能忍了。
他也上前一步,把娴姨护在身后,冷冷一笑道,“你砸他家东西不关我事,这是我买下的,就关我事了。”
疤脸男看了顾正东一眼,又回头看了看他的小弟们,一摊手,乐了。
“这谁裤腰带没系好,把你漏出来了,你这是想替她出头?”疤脸男向雨姐的方向一扬下巴。
“我不认识他。”雨姐走上前,横在他们之间,头也不回对顾正东说,“你去别家买吧,我家关门了。”
顾正东看出来了,雨姐面冷心热,这是想保护他们。
“师傅,走走,我带你再去选板子。”张师傅讨好地凑到顾正东身边,想给他个台阶,把他带离现场。
这家伙情商是真高,如果顾正东怕事儿,正好借他的坡下驴,再换一家买了板子,不用蹚浑水,冲这人情还能多给他几块。
可是顾正东,还是就想管这件事了。雨姐这么仗义,他可不想当怂包。
但他没马上开口,先看下事态发展,毕竟内情还不了解,不能贸然下结论。
顾正东扶着娴姨站到一边,看他们行事。
“你有事冲我来。”雨姐又开口了。
“今天的事儿,你们都听好了,别说我老谭挑事儿!是她先让人砸了我家!”疤脸男看远远有人围观,把声音加了几分。
“我没有让人砸你家,只是把你家的窗台板抬回来。谁让你不付钱的?你还有理了?”雨姐的声音也提高了。
“你家的工人技术不行,窗台板安装得不合适,我还不能挑毛病了?”
“差5毫米你跟我说不合适,你以为发导弹呢?谁家装窗台板能严丝合缝儿?”说话的是个反戴帽子的工人,他满身灰尘,匆匆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拎工具的工人。
他们站在雨姐身后,这是她家的工人赶回来了。
“你少给我整这事儿!安装不好,我还给你钱?拿我当冤大头?”疤脸男继续狡辩。
“你这话说得不亏心吧?你一个酒店装下来,这市场走个遍,哪家收到你货款了?你就是想让这些人当冤大头,可惜你走错门了,不应该来我家,我就不惯着你!”
雨姐把小脖子一梗,更加强硬了。
说到这里,顾正东大概就懂了,这个疤脸男叫老谭,是混社会的,应该是装修了一个酒店,来市场揩油,没想到雨姐不吃这套。
他不付款,雨姐就让人把东西拆回来,硬碰硬。
雨姐那边也一直在摇人,她身后的工人越来越多。
刚才顾正东进市场时就注意到,每个店面前面的空地摆石材架子。雨姐家的店占地最大,足足有别人的三个店面那么大,应该是市场最大的店。
做石材生意,也是需要本钱的,能投这么大店的也不是一般人。
看着雨姐年龄又不大,只有二十左右,幕后老板应该另有其人,这姑娘只是管事儿的或是经理,她惹这么大事儿,不知有没有人给善后。
顾正东替雨姐捏了一把汗。就冲着雨姐让他走,就有了好感,不想让她吃大亏。
“你说谁赖账?你叫一个出来,问问,我赖谁家账了?”老谭眯着眼睛,胳膊一抡,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沉默了。
看来是真不敢惹,都选择吃哑巴亏。
“他们不敢承认,我敢说,你欠我家账没结。”雨姐一点都没示弱。
“对,你欠我们的账没结,还有拉脚钱,都没给!”反带帽子的工人紧挨着雨姐站着,大声说。
“呵,还欠拉脚钱了?欠谁钱了?出来说话!”老谭转向看热闹的三轮车夫。
他们刚还凑得很紧,听这话,忽啦一下就散开了。
张师傅跑得最快。
顾正东牵了一下嘴角,差点没崩住笑出来。这是他预见到的,只是没想到这些人怂得这么彻底。
“这可咋办?没人站出来,我到底是欠钱了呢,还是没欠钱?”老谭一摊手,开始嘲讽雨姐。
“你白纸黑字给我打的欠条,欠没欠,你心里没点数?”雨姐似乎也预料到这结果了,就打算单独跟他杠。
“那你看,现在东西你拿回来了,我不欠了吧?可是你们拆窗台板时,把我家窗子都砸坏了,我是不是得找回来?我砸你几块板子,不过分吧?”老谭抬手就要往雨姐身上点指。
顾正东眼疾手快,不等他的手戳到雨姐身上,一巴掌打过去,将他的手格开。
“别欺负小女孩,兄弟也是做大事的人,有话好商量。”
顾正东漫不经心地说。
老谭被拦,满脸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