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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2 / 2)

明的一条楚河汉界,这位罪魁祸首非但没给他留半点光亮,如今还要明目张胆地越界。

顾宴容放下灯烛,长指拂开她侧脸上凌乱散落的长发,很是绝情地抵着她眉心,将这颗越界的脑袋推了回去。

谢青绾当即不满地哼了声,衾被下似乎紧巴巴抱着甚么,贴在下颌间的软肉里蹭了蹭。

宝贝得不得了。

她哼过便乖巧陷进属于自己的那颗软枕里,模样很好拿捏。

顾宴容单膝撑上床榻,俯身时有大片的阴影投落,将她沉沉吞没。

骨节分明的手不怎么怜惜地撬开她掖好的被角,剥至胸口,露出一点她纯白的寝衣。

怀里宝贝一样抱着的物什也露出细绒揉密的一角来。

哦,原是一只纯白绒面、精致圆滚的软枕。

没出息。

顾宴容在她瑟缩着嘟嘟囔囔要呓语些甚么之前,很是识相地给她重新掖好了被角。

上巳节当日,曼园设宴行袚禊之礼,亦即除恶之祭,要濯于水滨以除恶去垢。

摄政王作息严苛,一早便动身出了门。

谢青绾昨夜少用了半数的沉香,晨起时似乎不那么昏沉。

模糊间听到他披衣下床,借着便是窸窣的束袖声与匕首出窍的微响。

雨尚在淅淅沥沥地下,屋里光线有些昏。

她还没睡饱,翻过身再度埋进余温尚存的衾被里。

晨起时天光微明,谢青绾支身坐起,睡眼惺忪间忽然瞥见床前矮几上那支孤零零的细烛。

周遭还落着几滴蜡泪。

她昨夜安置时状似无意地忘记了为摄政王留灯。

床前这支孤烛,来路不言而喻。

谢青绾惬意地抻了抻懒腰,打着呵欠披衣起身。

袚禊之礼流传至当朝,已由水畔沐浴简化为濯手,只是仍旧遵循古制,唯男子可参礼。

女眷们守在各宫,汤泉沐浴便是过节了。

谢青绾用罢早膳,歪在美人榻上看素蕊忙前忙后地在壁炉上烫着酒。

她动了动鼻尖,吸入一点醇厚而甘冽的酒香。

素蕊发觉她看得入迷,笑道:“烧酒祛寒,这红泥炉里是专为女眷备下的清酒,要尝尝么?”

谢青绾闻言坐直了身子,瞳仁里透着亮,俨然一副很想尝的模样。

素蕊便盛来一小杯:“当心烫。”

被谢青绾双手捧着轻抿了口,暖意直淌满腹腔。

她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素蕊还要收整她昨夜睡过的床榻,嘱咐道:“另一只泥炉是温给摄政王的,酒性太烈,王妃不可沾染。”

谢青绾乖觉点头应下。

顾宴容自曼园散席归返,还未进门,远远便嗅到醇厚的酒香。

三月三烫酒宴饮是旧俗,倒算不上奇怪。

踏入堂内堂,忽见矮榻上歪歪散散地倚着个少女,手捧一盏质地上乘细腻的青玉杯,黑眸润亮。

她似乎有些呆,凝神盯了许久才迟钝道:“殿下?”

顾宴容面色发冷,在距她两步之遥定定立住,缓缓拧起了眉。

他举高临下,又被一只瓷白秀丽的手勉强够住广袖,向下扯了扯。

顾宴容顺着她的力道俯下身去,嗅到她体香间勾杂的酒气。

算不得重,意外有些醉人。

她本身似乎醉得更重一些,晕乎乎牵着人往略显狭窄的美人榻上拽了拽。

不远处,来侍弄炉火的丫鬟失手打翻了整盒的新炭。

顾宴容一手撑在榻沿,将身前醉鬼密密实实地遮下。

他不曾回头,只是语气淡得令人发毛:“退下。”

丫鬟小跑着退了出去。

这炉酒果然很烈,入口从喉间直烧到她的感官,将她五感烧成黏热的浆糊。

谢青绾看不清他的脸,抬手去够眼前那片虚假的重影。

撑在矮榻边沿的手掌失力一滑,整个人顿时从榻间直栽下去。

她径直栽进顾宴容怀里,冲击力撞得男人跌坐在榻下厚实的密绒地毯上。

谢青绾眨掉眼底的重影,摸索着终于找准他的右肩,微微发力。

顾宴容顺从地被她按倒,陷进地毯的厚绒里。

看她下一步动作。

谢青绾坐在他腰间,拿那双沁润的黑眸俯视他。

细嫩的指腹从他眉骨描到鼻梁,被一只温热强势的大手攥住。

顾宴容偏了偏头,语气冷淡:“下去。”

他单手就能掀翻的醉鬼坐在他腰间怔了两瞬,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口:“殿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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