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疯得过你。”胡七扬唇,眼里泛寒。
赤露拎起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斜眼给门外侍卫一个眼神。
大门很识相的自己关上了。
赤露拎着胡七的手臂,粗暴地把她拉到床榻上,摁着她的肩膀逼她坐下。他站在胡七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煞气逼人。
看见赤露怒气腾腾的模样,胡七瞥了瞥手背上骇人的伤口,心里暗爽。
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果然好使。
“你明知自己没了法力,”赤露寒声开口道,语气里带着责问,“为何去招惹那凶兽混沌?”
胡七愣住,他不是在气自己割破手背,让他受痛?
赤露抬手施法,宛若一张冰凉的蚕丝缎布覆盖在手上,伤口里渗出的血液瞬间干涸凝结了。
胡七抬眸,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我现在没了法术?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屋内空气陡然安静。
赤露眼神动了动,避开胡七的目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你不惜割伤自己把我叫来,所谓何事。”
“把上方吟的逆鳞还我。”胡七开门见山道。
虽然她现在已经同意嫁给赤露,但无论如何,上方吟的逆鳞都是不能丢的。
“我记得你说,”赤露顿了顿,“除了这珠翠,你什么都可以给我。”
胡七身子一滞,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在穷奇睡醒之前,自己确实说过这话。
“你想要什么?”胡七下意识地警觉道。
赤露弯了弯唇,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眯眼道:“你我洞房那夜,我就把他的逆鳞还给你,如何?”
得寸进尺,胡七在心里暗骂。
他的语气里五分认真,五分戏谑,让胡七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是玩笑。
但赤露这么说,无疑是在羞辱自己。在她新婚之夜,把她与心上人的定情物还给她,真是讽刺。
“好啊。”胡七几乎没有考虑就立刻应下。
他不就是要自己的一夜春宵吗,她给他便是。她就要嫁作他人妇,要一副清白身又有何用?
刹那间,胡七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钝击了一下,她蹙眉抬眼看向赤露。
赤露微微点头,脸上笑容却是瞬间僵住,原先沉冷的漆黑的瞳眸,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无数波澜。
他不高兴。
胡七纳闷,自己明明应下了,他的脸怎么更臭了。
赤露强颜欢笑着,撇头沉声道:“我们商量一下,婚期定在下月初五,我会设宴邀请六界百仙,往后你便安心做我的妻子。”
这不是在和她商量,这是在通知她。
未等胡七应答,赤露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快走到门口时,他回眸一瞥,轻描淡写道:“你若以后再拿自残相要挟,大可割得再狠些,这点疼痛对我来说不足挂齿。”
说罢,他推门而出,留下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的胡七。
赤露关上门,门外侍从皆对他行礼。他收起笑容,对身旁看门的侍卫厉色道:“大婚之前,不许让她接近任何人,没有我的首肯,切莫让人进到房内。”
与此同时,胡七还在屋内不可思议地摇头,这男人真的毫无底线!
胡七看着手背上已经结起血痂的伤口,气得捶胸顿足。
什么叫大可割得再狠些?什么叫点伤痛不足挂齿?
胡七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中仔细回想赤露说的话。
婚期定在下月初五……那不就是半月之后吗?
他竟如此着急!
不过这样也好,她与赤露早些成婚,自己就能早些拿走上方吟的魂魄,让上方吟恢复正常。
如果赤露食言,她便在两人的生死咒解除之前自杀,与他同归于尽。
胡七郁闷得咂嘴,心里又是五味杂陈。她此次下山,居然又被赤露抓走一回,甚至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了他的圈套。
她不担心上方吟和涂山云,幸好她在进入雾山前把上方吟交给了女夷上神。女夷上神此刻应该已经把自己遭遇不测的消息告诉了书度,或是几位师兄们。
她不孝,又给师门蒙羞了。
而且这一回,她不仅丢了天山的脸面,更是丢了九重天和九尾狐族的脸。
成亲后,她在六界中定是成了人人唾弃的存在。
不过只要这一切能换回上方吟的一线生机,她也算是还清了他的债。
她想与他做夫妻的念想,就留到下辈子吧。
胡七唉声叹气地扑到床上,对着床榻泄愤般地捶打两下,忽然眉头一动。
赤露要邀请六界众仙来参加婚宴……
胡七心觉不对,想着如果他只是想娶自己,只用偷偷摸摸地与她成亲,事成之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天帝的女婿。
可他不仅高调,甚至还要大张旗鼓的邀请众仙来参加,岂不是盼着婚宴上发生点什么事?
此事疑点颇多。
再者,为何赤露会一直呆在人间的王宫内?又是如何成了成韵公主的师傅?
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胡七灵光一闪,她伸手掏进袖子里,摸到一面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