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抚照,树影婆娑。
胡七躲在客栈附近的小铺,一只脚翘在凳子上,仰头端着豆腐脑直直地往肚子里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三碗豆腐脑下肚。
胡七用袖子擦擦嘴,朝着老板摆摆手示意再来一碗。
估计老板娘也是头一回看到吃相如此豪放的女子,又是见胡七一脸的愁眉苦脸,便上前一边接过空碗,一边打趣道:“姑娘这是有烦心事?”
见胡七愁眉不展地点点头,老板娘心觉好笑,她见过借酒消愁的,可没见过借豆腐脑消愁的。
胡七用勺子敲敲木头桌案,撑着脑袋仰头看天:“老板娘,我同时把两个小孩惹生气了,你说这该怎么哄?”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老板娘“呵呵”笑起来,“这还不好办,投其所好,买点好吃好玩的哄着就行。”
胡七陷入沉思。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她的两个“小孩”都不是普通小孩,一个是五百岁的傲娇鲤鱼精,一个是身长五尺五的傻子蛟龙。
只简简单地用玩具和吃食哄,能把人哄好吗。
“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家中就有两个孩子了。”老板娘给胡七打上一碗豆腐脑,然后顺势在胡七对面坐下。
胡七尴尬笑笑,讪讪摆手道:“别人家的小孩。”
老板娘忽然左顾右盼一番,然后招呼胡七让她凑近些,他谨慎地对着胡七窃语道:“你不过是把两个小孩惹生气了,你可知道把成韵公主惹生气的下场?”
胡七一听到“成韵公主”四个字,立刻警觉了起来。她瞥一眼老板,手中瓷碗一放:“细说。”
老板娘一看有人愿意听她说八卦,立刻来了精神:“昨夜有人去飘渺乡劫走了一个男妓。你说巧不巧,那男妓碰巧是成韵公主看上的!成韵公主今早知道了这件事,二话不说就派人斩了那位管事的老鸨。”
“斩?”胡七惊讶道,“怎么斩的?”
“斩脑袋呀!”
“真斩了?”
“那还有假?”老板娘一脸讳莫如深,指了指天上,“我在飘渺乡有人。”
“而且啊,成韵公主还下令要全城搜捕那个男妓和劫走男妓的贼子,”老板娘歪着脑袋,说着自己的揣测,“这个男妓能让成韵公主如此大动干戈,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胡七愣了好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全城搜捕!”
她一觉睡醒,就变通缉犯了?
“可不是吗,”老板娘用嘴努了奴一旁的告示板,“你看这通缉令,今早刚贴上的!”
胡七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瞪大眼睛去瞧那张通缉令。通缉令上的画着一个和上方吟别无二致的男子,甚至脖子上的伤疤还被用红墨着重圈出来,尤为醒目。
胡七虽胆战心惊,但还是不禁感叹,不亏是当朝公主选中的画师,技术还真是不错。
老板娘凑到她旁边,幽幽道:“成韵公主还说,这个男妓找不回来,就以一换一,换飘渺乡的头牌青莲去陪她。你说说看,这个被人劫走的男妓是有多大的魅力,叫青莲都屈居第二……”
未等老板娘唏嘘完,胡七便惊呼一声打断了她:“糟了!”
这公主暴虐成性,什么以一换一,不就是叫青莲去做她的肉沙袋,给她撒气吗!
胡七又如梦初醒般一拍脑门,她临走前特意叫店家把中午的饭菜送到房内,现在上方吟被全城通缉,若是叫店家的人看见上方吟的模样,那可就完了!
果然是祸不单行!
她丢下几个铜板,头都不回地朝客栈的方向奔去。撂下身后的一脸困惑的老板娘,伸手朝着胡七唤道:“这就走了?再唠会儿啊!”
胡七气喘吁吁地狂奔回客栈,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攀墙而上,翻窗进入房间。
客房里寂静无声,胡七左右张望,发现一大一小的两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上方吟安安静静地侧卧着,理儿睡得四仰八叉,一只腿搭在的上方吟的腰上,手里还捏着一只用帕子叠的小鱼。
这帕子叠的小鱼还挺眼熟,就是忘了在哪见过。
胡七刚松下一口气,就听见店小二上楼的声音。她情急之下,捻起一床被褥就把上方吟盖住,从头到脚,盖得严丝合缝。
只听“咚咚”几声敲门,门被推开,小二正巧撞上迎面而上的胡七。
店小二看见胡七,先是一怔,不解道:“姑娘刚出门没多久,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一直在大堂,怎么没瞧见姑娘的身影?”
进客栈的路只有一条,必须穿过大厅才能到他们所在的客房,可胡七是翻窗子进来的,店小二自然是瞧不见她。
胡七用身子堵住门,笑着对着店小二打哈哈:“兴许是你太忙,没注意到我。”
“可我也不忙啊,”店小二纳闷地嘀咕,“我一直在大门口站着呢。”
未等店小二说完,胡七就赶紧接过店小二手里的两个食盒,往屋里退着要关门。
店小二眼里还藏着困恼,但还是热心道:“这食盒重得很,还是我来帮姑娘提进屋吧!”
“不不不,”胡七连连拒绝,作势就要关门,“这点小事,我来就好。”
“姑娘,你可千万和我客气!我们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