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昨天那只爬上我床榻的小狐狸,是不是吃醉了酒才跑错了地方?”
李青话音未落,胡七就如同被揪住了小辫子一般,半起的身子又缓缓坐回长凳,低头安安静静地拣起花生米吃。
小姑娘嘴里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小声地辩解:“你别胡说,狐狸的酒量可都是很好的。”
李青不屑地反驳她,看着她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心满意足地为自己满上酒。
午夜,取酤堂打了烊。
胡七一回到自己的草屋,就扑倒在床上。
翻了个身子,透过半开的窗户,遥遥地看着天上的一弯明月。
月明星稀,薄雾腾升,无云的夜空仿佛轻纱笼罩。
胡七脑袋里忍不住回想起今日傍晚与李青的意外会面,忽然觉得有无数只蚂蚁在心上爬,恼得她牙尖痒痒。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告解心中的愤懑,便用被褥把自己的头整个蒙住。
躲在黑漆漆的被窝里,李青清冷的声线却在胡七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她真是吃了一晚上的花生米,每每当她要伸手去拿酒时,那李青就开始回忆昨夜床上遇狐的情形。李青生动地向她描述着,那狐狸的眼睛是如何的水灵,动作是如何的敏捷。他说他本以为是自己半夜梦见的狐狸,只是早晨醒来之后发现不仅地上有隐隐的狐狸脚印,就连床榻间也真的有几撮红色的狐狸毛。
她听他说着,心里却在捶胸顿足地嚎叫,哪有春天不换毛的狐狸。
那李青还挺郑重其事,说他看那几撮掉落的狐狸毛柔软油亮,若是扒了那狐狸的皮做成狐狸皮袄,到了冬天一定很暖和。
她听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还以为李青会误解她是来剖他的心的,没想到那狗男人只想着拿她做皮袄。
她不忍再听下去,于是找了个借口,去伙房躲着,一直挨到李青离开。
躲在被窝里的胡七被闷得有点喘不过气,一张小脸伸出被子,愤愤地用牙咬住被尖。
她何时这样畏缩过。
虽说在仙界,她这样快两千岁的狐狸顶多算是个小屁孩。但比起普通凡人,自己也算是他人祖宗级的人物。她怎会总被这个叫李青的男人拿捏住。
胡七松了被角,抱着被褥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还有一事仍是不解,老雀儿身边的狐狸确实只有她一只,可老雀儿为什么要去问李青自己的去处。
且不说老雀儿的本事大,若他真要寻她,大可叫燕池君去寻,何必找李青。
难不成这李青的推卦的本事比老雀儿还神通?
亦或者,这李青只是在诓她,老雀儿找他压根不是为了寻她,而是为了别的事。
可是除了此事,老雀儿还能为了什么事大动干戈将他请到取酤堂。
再者,她今日本是想去同老雀儿问清楚自己尾巴的事,谁知道老雀儿从九重天上回来后,神色匆匆,一脸的严肃。连招呼都没同她打就又跑了路,她后来问燕池君他的去向,燕池君也说不知,这老雀儿保不齐是在躲她。
脑袋里几根筋仿佛相互交叠在一起,胡七觉得越来越理不清思路,狐狸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没过一会,胡七便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