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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案(1 / 2)

修长的睫毛底下一片阴翳,薄宣压低了眉宇,指腹搓动,慢条斯理地搓动她袖口鹅黄的轻纱。

他侧过眼,瞥向纱帐那侧的书案,和田暖玉的桌面在晃晃烛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线,黄花梨木的案脚镂雕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如此奢华精致的书案,怕是阖宫上下仅此一张。

昨夜的梦境仿佛会动的画卷一般,重新摊开摆在薄宣眼前,上面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处线条,每一分脸红心跳,每一滴细汗和眼泪,他都清晰可见,似是身临其境一般。

灼热的温度遍身而起,攥着鹅黄轻纱的指尖逐渐用力。

霍暮吟察觉她的不对劲,歪下脑袋探看他的神情,“你又发什么疯?”

她的唇水润极了,和梦里一样,嫣红如朱,饱满得像是雨后的荔枝。薄宣盯着她的唇,看着那张唇启启阖阖,好似有轻盈的喟叹从其间发出,那喘息散在耳际,直叫人当场堕魔。

额角的青筋暴烈地跳动了两下,强大的自制力叫薄宣闭上了眼,大掌盖住她那双明媚的眼睛,将人轻轻推离,“我帮你上药。”

霍暮吟觉得莫名其妙,摘下他的手,“你要是不舒服可以直说,不开心的也可以同我说。”

作为知悉薄宣过往秘密的人,也是薄宣“改邪归正”的唯一希望,她觉得自己对薄宣的包容心已经不同往常,大抵能理解也能接住他的一些情绪。

薄宣抬眉觑了她一眼,探手打开药箱,熟练地找出一个钧瓷药瓶,倒出些许跌打的伤药,均匀地扑散在她手腕上。

他的手指又直又长,粗细均匀,指节的位置突挺有力,霍暮吟目不转睛地盯着,突然道:“你的手还像以前一样好看。”

薄宣捏着她手腕的手停下动作,“以前?”

霍暮吟对上他探究的眸子,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找补道,“我是说梦里的以前。”

薄宣的视线里流露出一丝不信任。

霍暮吟心虚地别开视线,道:“看什么,还不信了不成?”

“信。”薄宣低头继续包扎,“我也梦见过你。”

“嗯?”霍暮吟立时来了兴致,倾身过来,“你梦见过我,梦见我什么?”

她穿的是鹅黄的抹胸襦裙,原本就露了大片锁骨和白皙的皮肤,倾身的时候,难免有些隐没在水面下的盈露出来。

烛火晃晃,暖黄的光晕渲染出浓厚的旖旎,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不断升腾滚沸。

霍暮吟睁圆了眼睛,好奇之色难掩,一心只想知道薄宣到底梦见了她什么。

难受的只有薄宣。

他探出食指,将她胸前的襦裙往上提了些许,“穿好。”

嗓音已然沙哑。

霍暮吟豁然直起身,捂住胸口,咬牙切齿,“薄宣!”

“我没碰到你……”薄宣淡淡道。

他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修长的指尖便不自觉地蜷了蜷,梦里柔软弹润的触感席卷而至。他的额角又突跳起来,垂着眼睑,下颌线越发明显。

霍暮吟也胀红了脸,干巴巴道:“以后说说就好,别动手。”

也不知道薄宣怎么包扎的,片刻之后,玳瑁出声道:“宣皇子……”

薄宣和霍暮吟齐齐看向她。

玳瑁面上抽了抽,指了指霍暮吟手上的绳结。

两个人低头,齐齐失语——

霍暮吟两只皓腕被捆在一处,薄宣还打了个漂亮的绳结。

霍暮吟见气氛多少有些尴尬,故意抬起手腕道:“宣儿把本宫绑成这样,是要逼本宫就范吗?”

无奈薄宣没什么幽默天赋,闻言面色又沉了几分,看着她被捆在一起的手,看着包扎出来的那个漂亮的绳结,眸底划过一抹暗色——

这个绳结,好似也很熟悉……

要疯了。

薄宣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濒临失控。

好在他自制力从未令人失望,如此“绝境”,愣是饶有耐心地坐在原处,解开那个绳结,全神贯注地将她的伤处包扎好。

两人用晚膳的时候,薄宣动作还是一贯的优雅,慢条斯理,细嚼慢咽,若非他喝苦瓜酿的时候被呛了两次,霍暮吟都觉察不出他的异常。

不过她也没问,到底今日在乾天殿经历了那样不好的事情,勾起过去那样不好的回忆,没像上一世那般滥杀无辜已经很好了,行为有异也不是不能理解。

霍暮吟亲手为他添了块肥嫩的鲈鱼肉,问道:“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没有。”

薄宣回答得简短而干脆。

常年在刀尖行走的人,双手泡在血里,哪里有什么资格喜欢什么东西。

霍暮吟笑意吟吟,“那从今日起,你该有些喜欢的东西了。”

她拍拍手,献宝似的接过玳瑁捧上来的酒瓮子。

酒瓮上蒙着青草绿的轻纱,薄宣过目不忘,看得眼熟,认出这就是她方才在法华庵附近扑萤用的酒瓮。

霍暮吟眉目飞扬,瞧着高兴得很,酒瓮里的流萤是叫她得意的成果,小时候她不高兴了,她爹就跑到京郊去扑上整整一瓮回来哄她开心,薄宣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她起身,赤着脚走在象牙白玉的地面上,提过挂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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