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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1 / 2)

天光还未大亮,便已有先行的御林军开道,肃清整座大承恩寺的闲杂人等。约莫巳时,太后仪仗前呼后拥,浩浩荡荡从山脚下蜿蜒而上。

还没等抵达山门,便有御林军回去,将大承恩寺的情况禀告御林军统领,说山上除了太后约见的十七,还有两人,一个是乃公公的对食嬷嬷,一个是霍国公的长女霍倾城。

御林军统领思忖片刻,觉得这两人身份明晰,又是京里的熟面孔,常在宫中行走,想来不会造次,即便走到太后跟前了,说不准太后还会更高兴,尤其是霍国公家的大小姐。因此将此事压下没禀,只叫人好生看顾大承恩寺里外的安全。

霍暮吟上一世和这个御林军统领交锋过几回,对此心里有数。

待琉璃帮她挽好素髻,她便带着折香嬷嬷和琉璃一起,递了帖子,从禅修院穿行而过,经过重重排查,到了太后礼佛之后落脚的地方。

未想,薄宣也在。

他怡然自得地坐在稍间的矮榻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为太后准备的白玉茶碗,慢条斯理地抿着热茶。

霍暮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他,此时心里只冒出了“阴魂不散”四个字。后来才注意到他的胆大妄为,心里又生出了狐疑——

他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太后的位置,用太后的茶碗,全然不怕太后的样子,究竟是太后太过宠溺他这个失踪已久的皇孙,还是另有原因?

若说宠溺,上一世也没瞧出来呀。

她满脑子疑窦,轻轻蹙着眉,不自觉地微微嘟起嘴,粉嫩嫩的唇色衬上白皙如瓷的皮肤,真叫人想上手捏捏。

与她正相反的是,薄宣见到她似乎并不意外,甚至勾唇笑了一下,目光蜻蜓点水般扫过折香嬷嬷,又落回霍暮吟身上。

折香嬷嬷垂下眉眼,微微欠身,没有多余的说辞和动作。

霍暮吟觉得更奇怪了。

然而这些都事不关己,她抄手立在一旁,离薄宣远远的,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地等太后到来。

太后礼佛流程繁琐,焚香沐浴,摆天公案拜西天恒河沙佛,然后才进大雄宝殿听经念诵,一直到临近晌午的时候才有片刻闲暇,搭着夏姑姑的手往落脚处来。

霍暮吟正站得脚有些酸了,偷偷瞪了薄宣一眼,便听闻外头一阵兵甲声响,金甲御林军按着刀鱼贯而入,戍立两旁。

她一时警觉起来,脚上的酸乏也顾不上了。

太后和蔼的笑声从远处传来,道,“哀家都看见你裙角了,还不快出来接驾吗?”

霍暮吟笑开,走出门来,蹲下行礼道:“倾城有罪,惊扰太后娘娘盛驾。”

说话间,她便被扶了起来。太后狠狠戳了戳她的额头,“说什么惊扰,是惊喜。哀家就喜欢看见你。你不是在紫薇庵吗?今日怎么得空来?”

太后笑得眼角都起了皱纹,高兴的心情不似作假。

霍暮吟努努嘴,掺过太后的胳膊道:“这不是想太后了吗?听说太后娘娘今日来,倾城可是半夜三更就来相等,喏,您看,鞋子都被春雨打湿了,还没干呢。”

见了太后,她倒是口齿伶俐,撒娇的模样像最精美的糖块,丝丝甜入心里。薄宣忍不住挑开半垂的佛幔,往这边看了一眼。

太后不期然看见了他,微微一怔,才启唇问道,“宣儿吗?”

薄宣走出来,没有行礼,连问安都不曾,就那样站在不远处,与她对视。同太后相比,他的眸色可称得上是不起波澜。

太后没得到他的回应,又道,“也是,你兴许不知道你的姓名。哀家叫住持给你的印信你收到了吗?你叫薄宣,《诗·大雅·崧高》中云,‘四国于蕃,四方于宣’的宣。”

见薄宣仍不作声,气定神闲地望着她,太后又道:“回来就好。太子和你其他皇兄都在外头,晚些用斋饭的时候,你随哀家去。从滇南回来路途遥远,辛苦了吧?”

薄宣仍静静看着她,嘴角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和贵气,语调四平八稳地称了一句,“皇祖母。”

太后这才转头同霍暮吟道,“你不认识他,他叫薄宣,是先皇后的嫡子,比你小两岁,你可不能欺负他。”

欺负他?

我不敢。

霍暮吟摇摇头,佯装不悦道:“瞧您老人家说得,我是那种欺负人的姑娘吗?”

太后转过来戳她额头,“你当哀家不知道你在家里做的那些浑事?也就誉儿好脾性,能任你欺负。”

说到此处,霍暮吟将手从太后臂弯里抽出来,闷闷不乐道:“欺负人的另有其人。”

“你这丫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太后攥着她的手走入正厅,在上座坐下,道,“你只管告诉哀家,哀家替你撑腰。”

霍暮吟见状,红了眼眶,在太后膝旁跪下道,“臣女状告内务府大总管乃高德,强抢良家妇女,纵欲害命。华府被抄家以后,太后怜惜华桃姣姣年华,免其官妓之苦,贬为庶人耕种为生,哪里知道被乃公公掠去,如今华桃吃受了大苦,求死不能,还请太后开恩救救她。”

太后听言,眉头紧皱,一拍桌案,气愤道,“又是乃高德!来人!”

“太后!”夏姑姑慌忙跑过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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