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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1 / 3)

春日渐浓,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柳枝抽芽,冰雪也彻底融化了,鸭子都敢扑棱着翅膀往水里钻。

距离“春夜惊魂”的那夜,已经过去五日,这日清晨,霍暮吟同静云师太礼佛诵经之后,好容易能喘口气,带着玳瑁到竹亭里吹风,听着她说外头的事。

说自打她们来清修祈福之后,陛下当真有所好转,前日夜里醒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太子薄安带着诸位皇子整日整夜守在榻下,孝顺温厚之名传遍盛京。

霍暮吟听了,心里不起波澜。

于是又说陛下醒来一回,太后娘娘后日要去大相国寺还愿,前后两日,还要诸位皇子、三公六部随行,阵仗之大,前所未见。好些贵女都朝慈宁宫递了帖子,说愿同往,为陛下拜谢神佛,个中目的,明眼人一看便知。

若放在早前,霍暮吟对这种女儿心事还算感兴趣,定会拉着论哪家女儿这番能入哪位皇子法眼,可不知为何,大抵是上一世在宫里待腻烦了,眼下对此也是兴致寥寥。

于是玳瑁又说那夜霍誉回府被她爹爹逮个正着,罚到祠堂里面壁思过三日,霍誉百无聊赖之际抓着下人斗蛐蛐儿,再次被逮个正着的时候,他正声嘶力竭地为蛐蛐儿鼓劲呢。于是便在原来三日的基础上又加了七日,至今还未解除禁足。

霍暮吟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来,捧着下巴感叹,“我要是在府里就好了。”

玳瑁笑:“小姐在府里,定是要去看世子爷笑话儿的。”

正说着,琉璃抱着簸箩走进来,笑道:“玳瑁姐姐伶俐,就会说些讨小姐高兴的话,平时也不见得和我们多说几句。”

她手里的簸箩装了桃花花瓣,新鲜艳丽,是刚从外头剪回来的。霍暮吟喜欢吃桃花水晶糕,这些丫头便都上心得很。

玳瑁伸手去接簸箩,摘去她发间夹带的花瓣,笑嗔:“你就会打趣我。”

但看见桃花,很快她便意识到什么,息了声,看向笑意渐渐敛去的霍暮吟。

果然,霍暮吟神情显得落寞。

她垂头看葱白的指尖,“桃桃还没有消息吗?”

桃桃姓华,全名华桃,是霍暮吟从小到大最好的闺中密友。此番霍暮吟重生回来遭遇的那一场大病,起因便是在端歌县主府上听到华府抄家、华桃被辱,急火攻心所致。

上一世,霍暮吟也是那个时候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再叫人去找华桃,已经找不到了。

后来在宫中相遇,那时候的华桃轻纱半垂,眼波如水,身段婀娜,卖弄风姿,已是东宫舞姬,辗转承欢于各皇子殿。那时相见,霍暮吟又欣喜又心疼,伸手要去拉她,她却抽回了手,眉眼飞扬,语气讥诮:“恐污了贵妃娘娘贵手。”

从前两小无猜地玩过,亲密无间长大,什么私话没说过。华桃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一出口,霍暮吟便知两人之间已经如隔山海,再不复从前了。

亭子外头春日和煦,微风轻拂过青青草色,带来些许清香和暖意。

看霍暮吟神情不好,玳瑁同琉璃相看一眼,琉璃暗暗摇头,示意玳瑁去说。

玳瑁赶鸭子上架,攥着手,打量着霍暮吟的神色,小心翼翼开口,“姑娘听了可不能急。”

见霍暮吟不应,她抿抿唇,道:“照着姑娘的意思,到各大欢场打听了,都没打听到下落。也打点了去抄家的差爷,一概都是不肯收银子也不肯透露半点消息的,后来便去问了原先华府里的奶妈妈,奶妈妈也不肯说。”

玳瑁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霍暮吟知道她要说到关键处了,一双眸子水灵灵地望过来,“宫里呢?是不是宫里有消息了?”

玳瑁有些不忍说,“因陛下还病着,宫里的舞坊最近也没近新人,皇子们府上也去打听了,都没有。不过……”

她抿抿唇,低了声道,“刚刚宫里来了口信儿,说是、说是乃公公近日娇养了个极美的舞姬,藏在宫外的私府上,每日都出宫寻欢……”

霍暮吟倒吸了一口凉气。

乃公公此人她有所耳闻,从潜邸时便陪着老陛下,一直到如今,便是诸位皇子都不能不看他的脸面,若是他的话,那些抄家的差爷不肯透露消息也情有可原。

此人如今已经年近花甲,却仍纵情声色犬马,从他府上抬出去的年轻女孩尸首每年以数百计,陛下卧榻不起后,他便越发猖狂,华桃落在他手里……

她深深闭上眼。

不敢想象华桃过的是什么日子。

玳瑁见她神色颇为痛苦,很是不忍心,劝道,“姑娘别难过,我听人说,早年陛下给乃公公指了个对食嬷嬷,那嬷嬷良善得很,常出手相助的。”

霍暮吟艰难道:“嬷嬷纵然良善,若能在府里做得了主,也不会每年从乃府里抬出一具又一具女孩的尸首,只怕这嬷嬷自己的日子也不大好过。”

琉璃也不忿:“难不成这偌大的盛京,就没人治得了他吗?”

霍暮吟心说有。

上一世,是薄宣杀了他的,据说是挂在城门口的暴柱上,叫人一片片活剐。整整剐了两日,薄宣便在城楼上品茶吹风,“观赏”了两日。

以戮止恶,便是薄宣的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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