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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誉(2 / 3)

她话音刚落,家里其余三个人便异口同声。

国公夫人疼女儿素来是疼在心里的,不曾在口舌上有什么表达。听这话却忍不住了,当即从座上起身来,“这怎么成?我不同意,妗妗,你不能出家当姑子。”

“也不是当姑子。”霍暮吟见她急了,忙过来搀她的手臂宽慰。

她接着道,“只是去静修,咱们说一段时间,一月两月也是一段时间,一年两年也是一段时间。再说了,退了皇室的婚,你还指望着哪一家的公子哥儿激流勇进得罪皇室来娶你女儿不成?还是说,娘忍心看我进宫,一年都相见不了几面?左右这几年是嫁不了人的,这个法子最好。”

霍暮吟这番说辞有理有据,将国公夫人赵氏说得哑口无言。是以赵氏虽然面色还不大好看,却也能看出些许妥协。

“姐,你可想好了?”霍誉见他娘妥协,急了,“你要是去祈福,那可是吃不了蹄髈喝不了清酒,只能穿着灰扑扑的道姑袍子,你新做的那些衣裳首饰,可都穿戴不了了。新月楼要是新来什么好看的公子,你也要清心寡欲不能去凑热闹的。”

霍成章目光垂落,盯着脚下的砖,缓缓问道:“你可想好了?”

霍暮吟坚定道:“女儿想好了。”

从前听见霍誉说的那些诱惑,她说不准还会动摇。可她已经是在宫里经历过一世的人,禁锢和争斗就像暗夜之中目露凶光的猛兽,她永远不会再踏入皇宫那座兽笼。

大抵是她一夜之间成长了太多,霍成章投来探究的目光。

他的女儿,如今通透而坚韧——

也折射出他这个父亲的无能。霍成章抿着唇,心里酸涩不已。

·

霍暮吟的法子奏效了,她爹捧着御赐金鞭,领着她开了府门,往中门一跪,直呼对不住陛下的厚爱。而后太子问了缘由,得知霍暮吟要出府静修祈福的时候,也沉默了。

四皇子跳了脚,只说她们家撒谎,是藐视皇恩的欺君之罪,却也找不出什么证据来佐证。

此事在坊间和朝野都掀起了轩然大波,都说霍家满门忠义,知恩图报,连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娇贵女儿都舍得让去山里静修。太子的孝名与宽厚也遍传天下,许多有识之士投到他门下做了门客,储君的位子坐得更稳了。

惟有四皇子吃了暗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到霍家去是想抢太子的风头,彰显孝心。不妙的是,他又是个小心眼的人,此事过后便恨上了霍暮吟。

霍暮吟对此全然不知,她不用入宫了,闯过惊险的一关,心情不知轻松了多少。

去往紫薇庵的路上,她唇角就没落下来过,若非外头有太后派来护送的御林军,她都要哼首小曲儿应和应和这午后的春光。

紫薇庵坐落在卧佛山上,不对香客开放,是以人迹罕至,寂静清幽。

同在卧佛山上,大承恩寺便截然不同,占地广博,庙宇错落,香客如云,更有善男信女筹集善款,修了上山的路。仰赖大承恩寺,霍暮吟这一路上山,没怎么受颠簸。

山里清冷,霍暮吟到了紫薇庵,便多披了一件。静云师太亲自出来相迎,将人领到了一间还算宽敞的禅房。

静云走后,霍暮吟打发了御林军。

琥珀止不住埋怨,“怎么让我们姑娘住这种地方,又破又小,这怎么住人?”

玳瑁沉稳些,四处环顾,发觉此处虽说简陋了些,胜在一尘不染。于是打开箱笼盘点行装。

她支起菱格窗,在窗下铺了条白狐皮,将带出来的素净的玉簪一支一支摆放上去,从烟碧到灵透,各色都有。

刚要把匣子放到一边,匣子里发出了声响,好似还有东西。

玳瑁有些狐疑,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柄细长的鱼肠匕首,转头问道,“姑娘,你带这个做什么?”

霍暮吟正在打量榻帐,想着下回要让霍誉带些好的来挂。

闻声转过头来,乍见那鱼肠匕首,眸光陡然一滞,随即心里轰隆隆塌陷了一块。

回忆如潮,汹涌的浪头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是薄宣第一次在她面前杀人。那宫女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潜入她宫里的,某日她从乾天殿侍疾回来,刚入内殿,那宫女便从柱后冒出来,拿着鱼肠要来杀她。薄宣从天而降,揽住她的头将她摁在胸口,替她受了一剑,夺匕反杀。

她第一次感受到薄宣冰凉的指尖和有力的心跳,也听见自己的心脏打鼓一样乱响。

“这个,还给你。”

事后,他任由手臂上的伤口流血,曲起一条腿坐在栏杆上,掏出巾帕,洒了热酒,将匕首擦拭得锃亮,还给了她。

也许是那一刻月光恰到好处,将救命恩人的天人之姿渲染得夺目逼人,又或许是那双墨染的眸底写满无言的干净和虔诚,霍暮吟彻底将他定义成好人。

初春的夜,寒凉如水。霍暮吟认榻,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是想从前的旧事。

她坐起身来,让守夜的玳瑁掌灯。寂静的夜里,除了早春稀稀落落的虫鸣,门外忽然响起叩门声。

主仆二人吓了一跳,倏然警觉起来。

“谁?”

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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