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如今已到了二月末,几日之后便是上巳节了。
上巳节这天,女子自是要好好打扮一番,以求遇见自己心仪的儿郎,也好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徐皖音做了那么一场梦,对那些儿女情长并没有那么感兴趣,冬儿说了之后,她才吩咐另一个婢女春儿去挑选一件适合的衣裳。
真到了上巳节的时候,徐皖音再是如何嫌麻烦,徐夫人也是不肯的,毕竟女儿快要及笄,名声还是要保住些的。
于是在徐夫人和一众婢女的努力下。
徐皖音最终穿了件高腰襦裙,俏粉的衫子,还绣着芙蓉花纹。下头的裙子是水蓝色,腰带也是水蓝色夹着淡淡的金色,并不算太显眼,可一身装扮看下来又是恰到好处。
徐皖音换好衣服后,又被迫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女子真是好相貌,鹅蛋脸,秋水眸,柳叶眉,身段娇小柔弱,皮肤如雪赛玉。
如今被春儿梳了个元宝髻,既俏皮又可爱,芙蓉花般的颜色做的缎子,堪堪挽住了这一头青丝,在别上一朵海棠花,显得既青春又干净。
徐夫人见了,自是喜欢的不得了。
这样标志的女儿,带出去也是有面儿的。
到了大门口,徐皖音便见到了徐落棋,巧的是,她也穿了一件粉色襦裙,不过她并没有徐皖音那么白皙,虽说单看还好,站在一起的时候,着实有些相形见绌了。
徐落棋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直直的看着徐皖音。
还是徐皖音开口与她打招呼,徐落棋这才收回视线。
最后,徐皖音和徐夫人一辆马车,徐落棋一个人一辆。
车上,徐皖音问母亲:“你为何不让我们一起坐啊,这落到外人口中,怕是要说您虐待庶出的女儿。”
徐夫人冷哼一声:“我就是看不惯她这狐媚子像,和她那个短命的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不过你这话也有理,安安终究是长大了。但是你记住,我们淮安袁氏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徐皖音乖乖应声,这个娘亲如今快年过半百了就还是这个样,不知她年轻的时候该是如何的嚣张跋扈。
上巳节的时候,云安郡主在府中办了场惜花宴,说是世家子弟们多活络活络,高门贵妇多走动走动,实际上还是少男少女们的相亲大会。
徐皖音听冬儿说的时候就想,这公主当媒婆的爱好还真是这么些年来独一份的特别。
到了王府,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管家的认出这是徐相的家眷,自是不敢怠慢,忙领着两辆马车停在了后院。
夫人小姐们见徐夫人来了,免不了一阵吹捧,也是,如今徐相春风得意,太后娘娘也是被皇上尊敬,这样尊贵的身份,谁敢怠慢。
不少夫人见到徐皖音都是止不住的赞赏,这容貌家世那样不是一等一的,虽说之前有些……但毕竟也是以前了,如今见她这副模样,想来徐夫人在家也是教育了的。
到了宴会开始的时候,今年的云安公主不知从哪里想来的,竟让女子们大方地展示自己的才艺,想来是受到了前几日当街抢亲的蛮人公主的影响。
不知是谁起哄,反正是徐落棋那一块的人,吵吵着说徐皖音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撺掇着让她表演一下。
徐皖音旁边坐的是齐家的小姐,齐北朵,虽说之前的那一切徐皖音只当一场梦来看待,可这齐北朵长得和梦中的齐垣格外相像,而且这齐北朵正是光禄勋的嫡亲妹妹,要说她这梦,做的也是格外逼真了一点。
齐北朵嘟囔着嘴:“谁不知道音音你什么也不会啊,他们这么说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再说,今天七皇子也要来,他们就是想看你出丑。”
徐皖音听着齐北朵的埋怨,也没有退缩之意,既然梦里的齐垣与现实的齐北朵如此相像,那梦里她所学的一切应该也能派上用场。
记得以前在梦里,她在思因寺苦练琴棋书画,可回到赵府后赵夫人对这个女儿不甚在意,她也从未表现,要是她现在还在梦里,怕是没几个人知道她会琴棋书画。
云安公主听到了贵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自己本和徐皖音也是有些血缘关系的,毕竟她是太后娘娘嫡出。
虽说从前的徐皖音是样样不行,但如今听这些人说的天花缭乱,只当徐皖音有所长进,点名了要她来。
徐皖音也没扭捏。
大大方方的做到了云安公主身边。
云安公主,徐皖音是要喊姨妈的,可是如今人多,她也只好叫公主殿下。
这一声殿下叫的云安公主更是觉得她和以前不同。
笑着问侄女今日是奏琴还是起舞。
徐皖音顿了一会儿,说了奏琴。
云安公主又马上吩咐人去拿上好的琴。
琴到手后,徐皖音不得不感慨公主的阔绰,这是一把前朝的古琴,她珍惜的摸了摸琴弦,琴声未起,人已先陶醉。
云安公主见她这幅痴样,笑着打趣:“当时七郎也曾找我要过这把古琴,我可心疼着没给,他记恨了我好一阵子,如今给了你,你倒也是个有福气的。”
徐皖音闻言笑了笑。
将手指放在弦上,想了想,弹了曲梅花三弄,这是空慧道长亲自教她的,同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