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看在眼里的,盖起了小二楼,买下附近几间房子,一同改造成了民宿,经营着乡里最大的草莓种植园,这些都离不开安暖的努力,在许多与他们相熟的人来看,安暖是一个有钱人,连带着她的父母享福,和他们家处好关系百利无害。
听到安暖回来的消息,这些人便动了心思,尤其是一些家里有适婚的单身男青年,如果和安家成为亲家,那自己的孩子岂不是一步登天?这姑娘虽说已经三十岁了,但安暖有钱,安家这个又是独生女,如果招赘,甚至不用彩礼钱,还能提携自己的孩子,一举多得。
很多或者记得,或者早就忘记的所谓亲朋,围绕着安暖问个不停,安暖其实已经有些烦闷了,但看到父母喜笑颜开的神情,觉得还是熬一熬,不要坏了父母兴致。这些人像是约好了一般,没有一股脑地钻进安暖家,而是分批的,一家一家地来拜访。接续不断,直到十一点多才算告一段落。
安暖再傻也能明白这些人安的什么心思,那些人言语里问及自己有没有打算结婚,已经将目的暴露得很明显了,再看看默许的父母,她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其实有些着急了,自己已经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甚至连个可能结婚的对象也没有。她想,父母估计恨不得她明天就出嫁吧。安暖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客厅,走到父母给肖筱她俩安排的房间里面。
她们住在隔壁的院子里面,草莓成熟的季节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游客专门来草莓园摘草莓,民宿基本都是空的,陈红艳便直接安排了一个小院子给她们住。
“安暖,你跟我透个底,你到底打算啥时候结婚,和谁结婚?”
“别问了肖筱,我被问了一下午,都烦了。”
“你真的打算找到杜熙?找到他然后呢?你不会真的旧情未死吧?”
“肖筱,我真的不单单是为了找到杜熙。”安暖拿出手机,翻出杜熙发给她的那封邮件,将手机递给肖筱。林箜也从旁边凑了过来。肖筱看完之后又将手机递还给安暖,面带疑问说:“我感觉很奇怪,但不知道具体奇怪在哪里,不过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确实,你封闭了好久,应该去多接触接触这个世界。”
“小暖儿,我是不是你解除封印之后第一个朋友哇。”林箜突然将安暖抱住,笑嘻嘻地问。
“说真的,并不是哦,我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是在去云南的飞机上哦。”安暖此刻也笑了起来,她觉得这样很好有几个朋友能够彻底吐露心扉,毫不需要顾忌什么,这一直都是她所追求的,如今她已经得到了,她想着,如果能够找到杜熙,亲自跟他说一声谢谢,也是不错的。她想着,在深夜入睡,自从事业受挫以来,今天应当是第一次在这么晚入睡。
旁边的肖筱还在看手机,她在看过去与杜熙的一条聊天记录,是她结婚的前一个月,杜熙发的一条消息:
“我们都能够预知到,在未来一眼望尽的有限岁月里,我们的生命中将再也不会有高高飘扬的名为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两个旗帜,我们已经要永远陷入现实的泥沼之中,只好抓住一切可以让自己漂浮人世间的,纹着亲情、友情、爱情、良知、善良、信任、谦虚、希望······这些闪烁人性光辉的朽木,将它们狠狠地按进沼泽中,祈求自己一息尚存。
我们的头顶,时间的脚在踏着,我们的左右,是一切想要将我们当作浮木的人,我们的生活窒息且无可奈何,我们的生命,将这样连一点波澜都搅不起来地死去。少年的我一直以为有永远的理想主义,我深深地期盼自己能够过着那种乌托邦一样的生活,可惜我的心死了,被亲近的人杀死了。我猜测所有人都一定会被亲近的人杀死一次,不止一次,于是最后只能剩下空带着他们期盼的目光,拼着命却不知为何拼命的躯壳,再全无心地活着。
但我依旧要祝愿你:美丽、独立、强大、自由、感性、理性、深刻、坚韧,不被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