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荷又是英国公家唯一的嫡女,怎么可能容许她去做侧室。纵是王府也不行。
这下裴恒之唇角的笑意便更深了,“这回英国公不同意也得同意。”
顾连清紧皱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放下茶杯,凉道,"许灵荷有孕了。"
“什么!”顾连清惊得直接喊出了声,“这她是怎么敢的!她堂堂英国公府大小姐怎么敢……”
顾连清听见了唇瓣都吓得在颤抖。
这可真是胆大妄为,此事要是传出去了,整个英国公府的名声恐怕都要坏了。"肃王也是……"
见她如此激动,又提及肃王,裴恒之蹙了蹙眉,道,“此事与你无关。”
他站直身子,逼近顾连清,唇角带着笑,淡道,“你不会还记着他吧?”
他凑过来给足了顾连清压迫感,她将人推开,斥道,“你胡说什么。”
裴恒之笑笑,“不是便好。你要记住,你是裴夫人。”
"晚饭我不吃了。" 他转身取了外衫穿上, 又朝门走去, 边走边道, "别忘了给肃王备礼。还有,她到底是英国公府的人,记得提醒顾溶月,轻易莫要得罪了她。”
裴恒之来去匆匆,一如这三年的每一日。
顾连清将他的话吩咐下去, 然后坐在桌边, 脑子里空荡荡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
他从来不让她参与他的那些事儿,只会在有需要的时候来通知她一声,这三年来日日如此,而她也做得很好,从来没让他失望过。所以,有时候空闲之时,他也与她闲话几句。
可也仅限于此了。
顾连清叹气,还怀孩子,猴年马月才会有孩子。
且先不管这些破事儿,只怕肃王同溶月那儿又要出事。
如今叔父也回边关镇守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事儿,这三年,溶月同三皇子的关系是越来越差。
四皇子已经娶妻,便是他母家的一位小姐,二人还算是和乐。可听老太君说过几次,溶月回来诉过好几次苦,道这个四皇子妃虽是个和善人,可却是个绵里藏针的笑面虎,叫她吃了好几次亏,还害得兰贵妃一起被训斥。如今是兰贵妃对她也不大待见了。
如今许灵荷又嫁了进来,还怀着身孕。便是顾连清都能想象到溶月如今四面楚歌的困境。
当日她盼着抢着要的婚事,这会儿却成了困住她的牢笼。
可顾连清想,即便嫁过去的那个人是自己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吧。只是她不会将自己的苦楚说出去,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便也没人知道罢了。
更何况,她在裴家也未必就那么好。
顾连清叹了口气,这日子到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晚间裴恒之不来吃饭,顾连清便命人随意做了些。她吃了晚饭便睡下了。
想着好早些睡了,等明日将皇后娘娘的贺礼送去,再去肃王府贺婚,她都想好了到时候要怎么说怎么做才不会落人口舌。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这日子如同往日一般流逝,也没什么差别。
她隐隐约约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父亲好像在朝着她招手,也不知是见到她欢喜还是向她告别,可等她走过去父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轻轻地喊着“爹”。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不好啦!”
“不好啦”
“小姐小姐醒醒,快醒醒”
房门被人“哐”的一声踹开,顾连清直接被玉荷掀开被子摇醒。
她迷糊着眼睛,呢喃道,“怎么了?”
“杭河发大水,廉州大坝决堤!南杭被淹了!”
“南杭被淹了”
“被淹了”
那几个字就像是遥远的钟声一样不停地回荡在顾连清的耳边。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脸色一瞬间惨白,然后一双手死死地抓住玉荷的手,颤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玉荷看着她的眼睛,不忍心道,“南杭被淹了……”
顾连清的手指忽然一松,她顶着一张面无血色的脸,然后匆匆爬起床,“不可能,不可能。”
她直接一身单衣冲进了雨幕里,玉荷都拦不住,六月初的雨水还是冷得刺骨。
裴恒之闻声而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大门口,他将人拦住,"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连清抬头,漆黑的夜晚里,眼前又全是凌乱的雨水,发丝也湿在一块儿耷拉在脸上肩上,她好不容易才辨认出裴恒之,然后抱着他,道,“南杭被淹了,裴恒之,我要去找父亲!我要去找他!”
“裴恒之,我要去找他……”
她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做的那个梦,她很害怕很害怕,万一万一……噩梦成真了呢。
她无法接受,不能!
“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找!”裴恒之一身也被雨水淋湿了,他就要将人带回栖月阁。
可顾连清却不愿意回去,强烈地扭动着,“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