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叫玉荷把栗子酥分成两份送去了东西院。
晚间,老爷和夫人叫他们去吃饭,裴恒之与顾连清一道同去。
他们到的时候少霖和云落也在桌上坐着,雪姨娘和秋姨娘在旁边站着。
见二人来了,裴夫人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坐吧。”
云落瞧见二人倒是欢喜得很,立马就笑眼眯眯地喊:“大哥,嫂嫂。”
顾连清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笑了笑,落座。
裴少霖倒是很不高兴,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他现在也知道月姐姐是不会嫁进裴家了,他只喊了声大哥,便开始埋头吃饭。
裴太傅与裴恒之在聊一些公务上的事情,倒也没避着他们,顾连清静静地听着,也没插嘴,只是从言语间也揣摩出了一些事情。
三皇子自娶了溶月之后,在朝中是大势所趋,有了顾家的兵权做筹码,一时间大半观望的朝臣都倒向了他。
她想起,前不久,还有许多人骂这桩婚事不要脸呢。三皇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违抗圣旨,败坏自己名声,愚不可及,可短短几个月这流言便换了个风向。
啧,果然,世人趋利是本性。不管是从哪方面看,娶溶月都比她划算得多。顾连清夹了一筷子苦瓜放进口中,狠狠地皱了皱眉。
太傅道:“眼下肃王虽然风头正盛,可李家毕竟把持朝政多年,恒之,你可莫要轻易得罪了四皇子。”
裴恒之垂首,“儿子清楚。”
裴太傅满意地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顾连清,“听说你和成郡王府家的小姑娘走得近?”
顾连清点头,“云儿是我未出嫁时的闺中密友。”
裴太傅道:“那你便与她好好保持来往吧,征西大将军韩明硕同皇后的亲弟弟可是一个骑兵营出来的人,能嫁给他,这小丫头算有福气。她不日出嫁,你们往后也莫要断了联系,将来恐有大用。”
顾连清吃饭的筷子微顿,没有说话,她不喜欢她和别人的友谊掺上这些事情。裴恒之突然夹了一筷子肉放在她碗中,笑道:“清儿做事,父亲放心吧。”
裴太傅轻嗯了一声,还要开口,就听裴少霖突然“哎呦呦”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秋姨娘立马心疼地凑过来。
裴少霖捂住腹部,哭着喊“肚子疼!”
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顾连清忙唤人,“快去叫大夫!”
“哎哟——疼——”
裴少霖一直哭着闹着喊着,叫大家都不敢放松警惕。
“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裴夫人也颇有些不满,太傅和裴恒之是大忙人,两个人并不是时常都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吃吃饭说说话的,这就叫人给搅和了。
秋姨娘抱着儿子也眼落清泪,“妾身也不知道啊,小少爷今日就和往常一样吃的都是府里的东西,也没吃别的啊……除了、除了……”
“除了什么说啊!”裴夫人不耐烦道。
顾连清蹙眉,见秋姨娘望向自己,心下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传来。
只听她道:“除了栗子酥。”
“栗子酥?什么栗子酥?谁买的?”裴夫人冷道。
雪姨娘同云落站在一旁,想说话又不敢出声。
裴恒之也蹙眉了。
顾连清刚要开口,就听裴恒之道:“等大夫来了,看看是什么病症再下定论吧。就凭一包栗子酥能推断得出什么东西来?”
见儿子都开口了,裴夫人也熄了熄火,道:“那就等大夫来。”
大夫冒着雨紧赶慢赶算是赶来了,裴少霖都喊累了。一把脉,只听大夫道:“小少爷怕是贪嘴吃多了东西,胃里积食难受,老夫给他开几包消食的药便好了。”
这么一说,秋姨娘立马歇了气,还有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裴夫人摆了摆手,让大夫开了药之后就将人送走。众人也跟着折腾了半宿,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裴夫人忍不住斥了两句,“吃吃吃,就知道吃,连几分饱足都不知道,能成什么器!都下去!”
“是。”秋姨娘也不敢再狡辩,抱着小少爷就赶紧走了。
顾连清也跟在裴恒之身后离开。
她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声,“夫君。”
裴恒之微怔,似乎有些不大习惯,他回头,“怎么了?”
顾连清望着他道:“谢谢。”
“谢什么?”裴恒之被她弄得有些糊涂了。
顾连清笑道:“谢你生的俊朗。”不曾薄待我。
裴恒之轻笑了一下,“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学得油嘴滑舌。”
顾连清快走两步,上前牵住他的手,雨停了,夜空中的月亮露了出来,大地上满是银辉,也洒落在了两个人肩上。
顾连清小声道:“夫君,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裴恒之也握着她的手,“我不是一直在跟你好好过日子吗?”
顾连清努努嘴,“不一样,是把你真的放在心里的那种。”
是以真心换真心。
裴恒之笑笑没说话。
顾连清也不难过,她望着明月,想着这段婚姻即便一开始是错的,慢慢的也会如这雨夜一般最后也能拨得云开见月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