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奉碰了碰嘴唇，指尖染了点血，他看着血罕见地沉默了一下。
后排的一众alpha呼吸一窒，都没有说话。
虽说顾忻现在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但是说句难听的话，一山不容二虎，顾忻与姜奉都处于王不见王的阶段，目前众人都没摸清姜奉现在是什么意思，暂时不论个人偏向，大部分人都有点看好戏的心态。
姜奉坐在地上，用手指抹干净了血，但刚才顾忻惊吓间下了狠手，导致姜奉下意识闭紧了嘴唇，虎牙正好把嘴唇划破了，有个很引人注目的口子，一直往外冒血，便始终擦不干净。
“房文林”，姜奉皱了皱眉，半响喊了一声，“拉我一把。”
刚才喊顾忻收书的圆脸婴儿肥“啊”了一下，连忙把姜奉拉了起来，迟疑道，“奉哥，你没事吧？”
“没事”，姜奉从他的桌子上抽了张纸，从顾忻旁边绕了过去，坐在了属于小太阳花的那个座位上，紧挨着顾忻的肩膀，“给我张纸。”
班里现在很乱，曹孟楠正指挥着学生发书，学生们坐的坐，站的站，视野很不清晰，再加上他们后排距离讲台远，前面的学生都没有注意后面。
顾忻在这期间一句话都没说，他沉默地看着姜奉坐在他旁边，手指一僵。
太阳花像是看见了主人，欢快地在空气里又转了一圈，花心换了方向，笑脸正好对着姜奉那边。
顾忻盯着那朵太阳花看了半响，片刻之后转了头。
顾忻从小到大，长得好，成绩又强，又因为外公当过校长的强力关系户加持，从小学，到初中高中，横扫一片，很少有人不捧着他，他一路顺风顺水，除了几个月前他母亲因为癌症晚期去世，不可抗力地在他今后所有的时光里缺席，目前暂时没遇到过什么挫折。
顾忻有些脾气大，那都是小问题，但他被人捧惯了，有时候就很容易端着，不太能拉下脸来，例如此时此刻他不是想着姜奉被他怼了一脸，而是觉得姜奉傻逼搂他的腰。
心中那微妙的愧疚感并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
于是两个人坐在一起，一句话都没说，姜奉用手捂着下巴，直到血止住了，才把废纸团塞进桌洞里，两只手一搭，趴着睡觉了。
“哎，奉哥”，旁边有人敲他的胳膊，“你怎么一来就睡觉啊。”
“班主任刚才还找你呢。”
“找我干什么？”姜奉没抬头，声音隐隐约约地从下面传过来。
“当班长啊。”那人继续敲他的胳膊，“你这学期还当吗？”
姜奉找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脸对着他，后脑勺朝向顾忻，也没说当不当，给了个含糊的答案，“不知道。”
“哦”，那人失望地扭回脖子，想了想又说了一句，“那你待会选学委的时候帮我投一下陆采薇，听说这学期有人跟她竞争。”
“嗯”，姜奉道，“周韵人呢？”
“韵姐？”那人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忻，顾忻正翻着发下来的新书，没注意他们，“韵姐调前面去了。”
他努了努嘴，示意姜奉往前面看，还附带解释了一句，“她自己要换的。”
姜奉倒是没说什么，他低头嗯了一声，转头又趴下了，可能是平时习惯于睡觉的时候往左边转，这次他也理所当然地往左转了，顾忻正巧也侧头想抽支水笔出来写名。
两个人的视线一瞬间在空气中猛地一撞。
在对视的短短几秒内的时间，顾忻就把姜奉的整张脸完完全全看了一遍，浅色的头发，浓黑的眉，高挺的鼻梁和浅色的嘴唇，还有那双分外缱绻的眼睛。两个人谁都没有率先移开视线，像是两头牛在角力，谁先挪开谁就惨败一样，视线交织着看了半响。
直到姜奉合拢了眼睫，脸上露出了点倦意，顾忻才往后倚了一下，跟姜奉拉开了点距离，但并没有拉开多少，他们的课桌是单人的，但都是两两拼在一起，组成同桌，间隔空间就不是很充足，姜奉腿长，桌子简直是塞不下他，一条腿便屈着放在桌下，横向缩短了两个人的距离。
在姜奉即将闭眼的一刹那，顾忻轻轻敲了一下他的桌子。
姜奉没睡，半睁着眼看他。
顾忻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绢，蓝粉色的底色，上面还绣着几朵小花，飘着点干净的洗衣液的香气，他掏出来捏着一角递给他，“你的？”
这东西是他前天在他口袋里发现的，沾满了血，估计是给他擦鼻血染的，顾忻在医院没见过几个人，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姜奉没动，他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不是。”
“哦”，顾忻把手绢又重新塞进了口袋里。
两个人底下是无话，上面的曹孟楠发完了书，肚子里的话还有一大堆，着手开始做开学动员，她简单地分析了一下上学年五班的整体情况，又带着大家展望了一下未来，下面一群人稀稀拉拉地给她鼓着掌，大多数都昏昏欲睡。
门闭的紧，屋子里的寒气一扫而空，偶尔能闻见一点信息素的味道，所有omega都坐在前面，脖子上带着个抑制环，跟beta混成一堆，班级剩下的alpha都在后面蜗居着，三三两两地低声说话。
曹孟楠显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