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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他(1 / 3)

苏衔青走后,沈愿平躺在自己的榻上,翻来覆去没阖上眼,又不得不坐起来,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你没听到吗?衔青方才说,她为了上山,吃了很多苦头。”

付清台正归置方才苏衔青用过的笔墨,将它们一一挂在笔架上,凝视出神。

一个月前,他在梦中想起了前世所有的记忆。

知道自己不久之后就会被家中父母催着回家,与程昭昭定亲——

那个满上京最阳光明媚的娇气包大小姐,那个他自小喜欢,倾慕了许久的乾安侯府大小姐。

可是她不喜欢他,前世的她那么爱笑,嫁给他之后倒是逐渐收敛起了气性。

他们是因为家族原因结的亲,所以夫妻关系寡淡,相敬如宾。

这没什么不好。

却也没什么好。

新婚两月的时候,他提出皇帝要他去岭南,她轻飘飘地,便让他去了。

满不在乎的模样深深刺进了他的心底。

那时候的他便想,是不是这桩婚事结错了,他不该束缚住程昭昭,她不开心,他便也不开心。

如果重来一次,他或许会选择给她自由。

而他没想到,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实现的这么快。

他死在岭南的任上。

重新睁眼的时候,他还尚未同程昭昭定亲,家里母亲正催来书信,要他回京。

他把信件搁在了最角落,轻描淡写地回了封信,告诉家里苍南山书院课业繁忙,他一时半会儿都回不去。

他以为他拒了这门婚事,就可以万事俱休,不想,程昭昭上山来了。

与他同样回想起了前世记忆的程昭昭,为了不同他定亲,比他还要煞费苦心的多——

她竟然以为他马上要回京准备与她定亲,所以大摇大摆地逃到这苍南山书院来了,一路还经历了不少风波。

平日里那样娇滴滴的一个大小姐,摔了一跤都要人哄半天,他都不敢想她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他眼皮终于抬了抬,道:“我大概过几日便回去,你要不要与我一道,都随你,留在山上也挺好,还能多帮我照顾照顾她。”

沈愿露出个抓住狐狸尾巴似的笑:“肯说实话了吧?适才如果衔青同意你说的,将她送回上京,是不是你就不回上京了?”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她若在上京,你就继续待在苍南山;她若在苍南山,你就打道回府回上京,是吗?”

“还要我替你多加照顾她,告诉你,我可不是你,想不到雨夜里要为她送驱虫香,也想不到第二日要为她换褥子换锦被,更想不到她病里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我还不会下厨,照顾不了她金尊玉贵的肚子,你想把人托付给我,那指定是找错了。”

他一头栽进自己的被子里,趴着问:

“你是不是从前得罪过这程家五妹妹?明明在意的不得了,却又不敢叫她知道,怎么,你知道她厌恶你,不想见你?”

厌恶?

付清台浑身都迟钝住了。

她对他……厌恶吗?

他只以为她是不在乎他,原来还有个词,叫厌恶。

成亲两个月,她对他的确都没有过好脸色,新婚那段时日,她的脸上也从未显露过高兴;

他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姑娘,笨拙地为她一一摆平所有烦恼,只想要将自己的心意表达给她,可换来的也只是她不屑一顾的理所当然。

蜷起的十指渐渐握紧,他神色低沉到如同深渊难测。

沈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讪讪道:“我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你若当真喜欢……”

“她厌恶我。”

他听见付清台落寞到极致的声音。

“你说的对,她兴许……真的厌恶我。”

程昭昭用过午饭又昏昏沉沉睡了一觉,近傍晚的时候醒来,瞧见天边霞光正好。

山月为她端来汤药和晚膳,顺便还把今日洗干净晾晒好的袍子收了回来。

是两套圆领白袍的衣裳,同她昨日见到的那些学生们穿的一样,还有两根细绳腰带,能简单勾勒出身形。

“听说这苍南山书院课堂不分男女,衣裳也不分,奴婢今日瞧见表少爷已经换上了这白袍子,倒的的确确是俊书生的模样。”

山月抱着衣裳乐道:“小姐再休养几日,便也可以同表少爷一样,换上这衣裳去上课堂了。”

“我去哪个课堂,可有定了?”

昨日院长只定下叫苏衔青去凝辉堂,对程昭昭倒还没有吩咐。

山月摇摇头:“怕是还要经学究考校过后才能给小姐安排吧?”

毕竟苏衔青是在正经的国子监学到差不多了才来苍南山,程昭昭从前却只是在云阳侯府中同小姐妹们听女夫子教导,师长不知她的学问功底如何,倒也不好给她安排课堂。

“奴婢打听过了,这苍南山的课堂,依次分为朝知堂、悬知堂、明晖堂以及凝辉堂。”

“朝知堂是最基础的,听说那里多是十一二岁的学生,而凝辉堂是要求最高的,据说能升上去的,大多乡试都不是问题呢。”

“是吗?”

程昭昭兴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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